第 24 章
“打擾了，請問你們有見過一個穿灰衣服，綁紅發帶，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嗎？”小女孩禮貌地鞠躬詢問。
“見過！”晏晏走上前，“他在客棧待了好幾日，在等重要的人。可一直沒等到，今早剛離開。”
“他往哪個方向去了？”小女孩緊張又激動，往前走了兩步。
“他往東邊去了。”
“多謝！”小女孩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去找小男孩。
“你受傷了！”晏晏察覺小女孩左手臂上有傷，還在滲血，她趕忙拉住對方的右手，“你先包紮傷口吧！”
“我沒事！我必須要趕緊追上他！”小女孩毫不在意傷口，一心想着離開。
“我去追他！”晏晏沒有放開小女孩，“你先包紮傷口吧！你的傷口在流血。”
雖然小女孩個頭比晏晏高，但她力氣沒晏晏大，被晏晏拉着，她根本走不動。
“你別看她小，她很厲害的，一定能帶回那個男孩。”莫山遙上前安撫小女孩，“你對于男孩很重要吧？如果他看到你為了找他，都沒能好好包紮傷口，他會很擔心的！”
小女孩猶疑了：“你們……真的可以找回他嗎？天快黑了，我怕……”
“你放心，憑她的速度，今晚就能找回男孩。”莫山遙伸手想拍拍晏晏的肩膀，但手摸了好幾下都沒能拍到晏晏，最後還是晏晏主動抓起她的手往肩膀上放。
“多謝，麻煩你們了。”小女孩依然挺擔憂，不過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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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晏晏去找小男孩，十安幫小女孩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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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妖，樹妖，海棠樹妖。”聞聲而來的小黑觀察後悄悄對莫山遙說，“不過她身上也有鬼和怪的氣息，好奇怪呀！我們要小心點。”
“你最近挺謹慎呀？”莫山遙還沒開口，檀千洵先開了口，“怎麽，是受到了擎軒的影響？”
“我沒和你說話！”小黑鼻子猛然出氣，“你少偷聽我和莫姐姐說話。”
“拜托，隔這麽近，我不想聽也得聽呀！”檀千洵擡手比劃了下他與莫山遙之間很近的距離，“話說你怎麽也開始叫莫姐姐了？你以前不管是誰，都只叫名字的呀！”
“要你管！”小黑沒能壓住聲音，突然吼出了聲。把在一旁上藥的十安和小女孩給吓了一跳。
莫山遙伸手拉了拉小黑，還好小黑離她近，她拉到了小黑，然後她站起身往小女孩那邊走去。她覺得小女孩應該知道得更多，正好就現在問一問。
“你叫什麽名字呀？”莫山遙溫柔道，“前幾日聽男孩說，你們好像遇到了困難，或許我們可以幫你們。可男孩很多事都不知道，他說等他和重要的人相逢，才能知道很多事。”
“我叫小棠，他叫小殷。”小女孩并沒有太防備陌生人，看起來和小男孩一樣單純，“我們離開彼此的話會忘記一些很重要的事，所以我們必須待在一塊。我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們要去很多地方。”
“只有你們兩個嗎？你們看起來年紀還很小。你們的家鄉在哪兒？父老鄉親不擔心你們嗎？”莫山遙很注意自己的用詞，不敢随意提“家人”這類容易引人感傷的字眼。
“我們是妖，不會有父老鄉親擔心我們的。”小棠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月牙一般好看，“我們的家鄉在月青山，離這裏很遠很遠，我們能找到回家的路，以後會回去的。”
莫山遙見小女孩如此通透，她便也不再拐彎抹角：“這裏是黃泉路，是人界與冥界交界的地方，你們怎麽會跑到這裏來呢？”
“這裏是黃泉路？”小女孩有點驚訝，但很快淡定，抿嘴思考道，“嗯……可能是我們不小心走錯了吧，我們是要去人間各處的”
“去人間各處？你們倆……你們倆靈力都不高，在人界四處游蕩很危險的。”
“我們不會幹壞事，只是去四處看看，有很重要的地方要去。”
莫山遙本不想打聽太隐私的事情，但她實在擔心單純的小棠和小殷，不由得問道：“重要的地方是哪兒呢？也許我們可以幫助你們去那裏。”
“我也說不出重要的地方到底是哪裏。”小棠微微擡頭，“好像有很多地方……走着走着應該就能到了吧。”
莫山遙有些糊塗了，不知道該如何幫小棠和小殷。本以為又來了個知道得更多的小棠一切就會有轉機，可惜還是找不到頭緒，或許真的沒辦法幫到所有人。再等等吧，如果等小殷和小棠彙合後還是無法幫到他們，那就讓一切順其自然。
這時，十安幫小棠包紮好了傷口。
“謝謝！”小棠笑着向十安道謝，“你們真好！”
莫山遙看到小棠如此純粹，又不禁擔心，于是提醒道：“人界的人，還有妖魔鬼怪是形形色色的，很複雜，不僅有好的，也有壞的，還有又好又壞的，如果你們去人界，不能完全相信所有遇到的人，不然你們很容易就會陷入危險。”
“嗯，我們知道。”小棠笑容依舊，“我們就想去看看各處。”
莫山遙輕嘆一聲，或許是她杞人憂天，等晏晏将小殷帶回來再說吧：“好，那你先休息一會兒。”
“我可以去小院裏等嗎？”小棠指了指大堂外面的小院，“那裏能看見門外面，如果小殷回來，我就能立刻看見。”
“天快黑了，天一黑，外面會很冷的。”莫山遙說完這話就想起小殷也是喜歡待在小院裏，而且待得很自在，不怕冷，不會餓。
“她是海棠妖，不怕冷的，而且還更樂意待在屋子外面呢！”小黑走到莫山遙身後，探出半邊身子，“風吹雨打，他們可喜歡了！”
“對！”小棠笑眯眯地看向小黑，“清風吹在身上，跟撓癢癢一般舒坦，月光照在身上，特別柔軟舒服，還有清晨的露水，堪稱世間美味！”
“聽起來真美好。”莫山遙笑了笑，原來不同生靈的感受是不一樣的，“那如果你有什麽需要，記得告訴我們。”
“好，謝謝！”小棠蹦蹦跳跳地跑向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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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山遙感覺小棠更活潑，她以為小棠到了小院裏也會更活潑，沒想到小棠竟也和小殷一樣沉穩。站在門口往外望，一站就是兩個時辰，甚至都沒有蹲下或坐下休息一會兒，或許這就是樹木的定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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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檀千洵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我要去沐浴休息了。”檀千洵緩緩站起身，“阿钰——”
莫山遙一聽到檀千洵要沐浴就一陣緊張。這幾日她以自己也身體虛弱為由，拒絕伺候檀千洵沐浴，因此檀千洵就叫了阿钰幫忙。可檀千洵小氣得很，偶爾會故意用亂瞧來戲弄她，看看光溜溜的胳膊，看看光溜溜的腳，事後還說一切難免，畢竟他看不見自己的身體，哪兒能知道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麽？
莫山遙又氣又無奈，之後便讓阿钰幫忙用布條蒙住檀千洵的眼睛，還是施了法術，弄不掉那種布條。如今雖然不必擔心檀千洵再戲弄她，可被吓到過的她還是會緊張。
“阿钰！阿钰？阿——钰——”檀千洵叫了好幾聲，阿钰都沒出現，他不擔心阿钰，反而對莫山遙道，“阿钰可能在忙，要不你扶我上去？咱倆一起行動也還行。”
“不要！”莫山遙一口拒絕，她站起身，“我要去看看阿钰是什麽情況，可別出事了。”
“呵！居然不理我。那我閉眼了！”
“随你，反正我是摸索着去後院，你睜眼還不如閉眼，我只……”莫山遙走着走着，發現自己眼前不僅沒有變得漆黑一片，而且她的目光可以跟随自己的眼睛自由移動。她驚訝地四處看，還回過頭去看檀千洵，看到檀千洵閉眼坐在圈椅上後，她欣喜不已。雙眼恢複了！
“莫姐姐，你眼睛的眼睛恢複了嗎？”十安和阿钰從後院走來，看到莫山遙滿臉笑容地四處看。
“對！恢複了！”莫山遙抑制不住笑意，“看來明癡蟲是離開了。”
“呃……那個……”十安像是有話要說，卻又不好說出口。
“什麽？明癡蟲離開了？”檀千洵随即睜開了雙，下一刻，他擡手捂住胸口，看起來很是難受，“哎喲，怎麽感覺說話都好累啊……”
“成功啦？”小黑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他看看莫山遙又看看檀千洵，“蟲子成功引到檀千洵身上去了？”
“什麽意思？”檀千洵瞪大雙眼，吼完之後開始大喘氣。
“十安找到一個法子，說是可以把明癡蟲引到同一人身上，然後你們的眼睛就可以恢複正常。”小黑背起手，大步走向檀千洵，“我們都同意引到你身上，于是讓十安試一試，居然真的成功了！”
“這種事情你們都不問問當事人的意願？”檀千洵一臉震驚，他捂着胸口，感覺自己頭昏眼花，仿佛下一刻就會暈過去。
“我……我也沒想到真的能成功。”十安沒敢直視檀千洵。
“怎麽，你們當中就沒有一個心疼我的？”檀千洵揉了揉額頭，滿臉心酸。
“沒有。”小黑沖着檀千洵露齒笑，“你皮糙肉厚的，無所謂。”
“我可是金枝玉葉！我……”
莫山遙和十安突然同時往大堂外面跑去。
“喲！晏晏回來了！”小黑扭頭看到了晏晏，也随即往外去，跟在他後面的還有阿钰。
“喂！你們就這樣都跑了？”檀千洵想大聲都大聲不了，眼睜睜看着所有人跑出去，而他只能虛弱地坐在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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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殷！”
“小棠！”
終于相見的小女孩和小男孩激動地相擁。
一瞬間，莫山遙似乎看到了飛舞的海棠花瓣和飄揚的紅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