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笙回來的時間比預定的晚上幾天,這讓在侯府裏等候的嚴老太君和周氏心焦得很。
終于,在今天下午,一列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到了侯府前,周氏一接到總管派人禀報,忙不疊的叫上大批下人去迎接。
當嚴笙下馬車時,那颀長優雅的身形、俊美的相貌、風華絕代的氣質,都讓奴仆們看得心髒怦怦跳,覺得他們大少爺簡直俊得像神仙了。
“侯爺,好久不見,您可安好?”
陸總管率先朝嚴笙尊敬的問候,兩旁的奴仆們也跟着問安。
“陸總管,我很好。”嚴笙不認得眼前這高瘦的中年人,經由阿齊在耳邊的提點,他才朝陸總管點了頭,再望向眼前一位秀美嬌小的中年婦人,他知道她的身份,親切問候的道:“娘,我回來了。”
“大太太。”
陸總管小聲的喊了一聲,周氏這才回過神望向兒子,明明是相同的面貌,卻有着迥然不同的氣質,讓她差點以為這不是她一手養大的兒子。
“笙兒,你終于回來了,讓娘看看你長高了多少……”周氏頓了一會兒才走近兒子,她仰高頭,從頭到腳好好的看了兒子一遍,歡喜的道:“你長得更高了,更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不過你跟着康王到赤蠻打仗,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有沒有受傷呀?”她擔心不已,捉着他的手問道。
面對周氏的溫情關懷,嚴笙顯得極為冷靜,眼底不興波瀾,他的聲音微微含着溫和的笑意,道:“娘,我沒有受傷,沒有吃苦,我過得很好,請原諒兒子這麽久才回來,三年了,您過得好嗎?”
看到兒子變得十分沉穩有禮,周氏雖覺得有異,但也只能歸于他長大了,在出去見過世面後,個性變成熟了。
“娘很好,娘只要你平安無事的回來就好……”周氏說完,忍不住又問道:“不過你在信裏說你的身子變康健了,真的都沒有問題了嗎?娘記得你以前老是生病,讓娘擔憂得很……”
嚴笙安撫她道:“娘,我這樣子看起來像體弱多病嗎?我在信裏說了,康王身邊有個醫術高明的神醫,他不時為我施針看診,加上這三年來奔波在外、行軍打仗,經過鍛煉身體自然而然就變強健了。”
嚴笙在信裏沒有提過一句他被下毒的事,回來後也不打算說,他不知道犯人是誰,決定故布疑陣,讓犯人自行揣測他已讓神醫解了毒,猜測他這次回來的目的是要捉拿犯人,讓犯人膽顫心驚還比較有趣,他還想趁機觀察誰是最有嫌疑的對象。
不過,他失去記憶的事就得坦誠說明了,畢竟沒有記憶的他要演出跟原主一模一樣的言行是不可能的,肯定會被懷疑,不如直說來得省麻煩,而且,也能讓犯人對他個性大變這事起疑,懷疑他在裝神弄鬼,更容易讓犯人露出馬腳。
“身子變強健了就好,真是太好了……”周氏紅着眼眶欣慰道,接着又道:“你奶奶一直盼着你回來呢,剛剛等累了先去午睡,晚點你再去見她老人家吧。”忽然,她像想到什麽,左看右看,卻沒看到人,“浣露人呢?”
在一旁恭恭敬敬站着的陸總管回道:“早已經派人去禀報夫人了。”
“那怎麽還沒來呢?該不會人不在房裏吧?”周氏忙朝身邊的玉嬷嬷吩咐道:“快!快去叫她過來,夫君都回來了,她怎麽可以不來迎接?”她又回頭朝嚴笙囑咐道:“笙兒,浣露等了你很久,你可要……”
周氏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看到有兩名衣着華麗的絕世美人從一輛馬車裏下來,走到兒子的後方朝她行禮,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兩位姑娘是?”
嚴笙往後瞥了眼,狀似無奈道:“皇上賞賜了很多金銀財寶,還包括她們兩人,我沒辦法拒絕。”
周氏有點尴尬的道:“若是皇上賞賜的,也沒辦法了,你可別有了這兩個美人就忽略浣露,這三年來,她一直都在等你回來,你可要好好待她。”她把沒說完的話交代完。
“兒子知道。”嚴笙順從道,俊美的臉上讀不出真正的情緒。
周氏拍拍他的肩又笑道:“笙兒,今晚娘再替你好好洗塵接風,要廚房煮些你愛吃的菜,幫你補補。”
說完,她忙朝身邊的另一個嬷嬷交代,要她跑一趟廚房,接着又要陸總管帶着下人将馬車裏皇上賞賜的金銀珠寶一箱箱搬進屋裏,包括安頓那兩個美人,衆人一時忙了起來。
晚點就能見到侯府裏所有的人了吧?
嚴笙心裏可是迫不及待,他趁着周氏忙碌時,朝前跨出了步伐,邊走邊望着這占地寬廣的侯府,想盡快熟悉這裏的環境。
“侯爺有想起什麽嗎?”阿齊跟着他走了一段路,以為回到曾經熟悉的住處,侯爺能浮現出什麽記憶。
“沒有。”嚴笙搖了頭,又繼續往前走。
這時他看到前方迎面走來了兩名年輕女子,兩人雙手都抱着酒壇,其中一名梳着婦人頭,身上的衣着并非丫鬟統一的衣裙,她眉開眼笑、唇角彎彎,喜色都寫在臉上,讓他舉步的同時,不禁多留意了下。
那名女子便是方浣露,她并不在房裏,而是跑到酒窖搬酒去了,因此沒接到總管的通知。
翠玉看着自家夫人抱着酒壇,慌慌張張道:“夫人,這酒壇還是讓奴婢來拿吧!”
“你已經兩手抱着一個酒壇了,都沒手了怎麽幫我拿?沒關系的,這又不重。”
方浣露滿臉笑容,心情可好了,她等了三年,現在那個抛棄她的負心漢夫君終于要回來了,想到很快就能離開侯府,她的心情怎能不好?
雖然比預計還多等了幾天,但并不影響她的心情,今天她心血來潮的想喝杯酒提前慶祝。
這酒是婆婆教她釀的梅酒,在侯府的這段時間,閑暇無事又有梅子可用時,她就會釀梅酒起來放,婆婆教她時還有交代,等夫君回來一定要讓他??。
不是她自誇,她釀酒的手藝真的很不錯,不只婆婆喜歡,連最難搞的老太君也喜歡喝。
“欸?”
方浣露走到一半時停了下來,她發現對面有個穿着白袍、年約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子正走了過來,這是她穿越以來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人。
他長得俊美絕倫,身形挺拔颀長,就像從漫畫裏走出的美男子,走在陽光底下,身上似罩着一片暖暖的金黃光芒,姿态相當優雅,尤其是他的眼神,溫柔和煦裏帶着幾不可見的一絲疏離,讓她感到有些熟悉……
嚴笙也同時停下腳步,他與眼前的女人只差個五尺,自然也看清楚了她的容貌,她有着一張鵝蛋臉,長得白白淨淨,稱得上清秀,原本她挂着笑容、抱着酒壇的姿态還有些有趣,現在一看到他就流露出驚豔的眼神,讓他頓覺乏味。
嚴笙早對這種目光習以為常,只是,她的眼裏似乎還多了什麽,帶了一點呆呆傻傻的感覺,像兔子般單純,可愛得讓人想捉弄,讓他感到一股熟悉感……
兩人不禁對望着,伫立在原地動也不動。
阿齊自然是不識得方浣露的,無法提醒嚴笙她的身份。
至于翠玉,她在五年前就來到侯府,自是識得嚴笙的,卻因為看嚴笙看得呆住了,以至于沒來得及阻止方浣露接下來的一問——
“公子,你是何人?”
方浣露很确定,她在侯府待上三年,從沒見過這號人物,他是誰帶進來的客人嗎?
周氏朝下人交代完事情後,朝嚴笙追去,正從他後方走來,剛好聽見了這一句話,她萬般驚詫的道:“浣露,你不認得了嗎?他是你的夫君呀!”
這下糗大了!
方浣露心想,她認不出自己的丈夫真的是太誇張了,但也沒辦法,她可是在他離家後才穿越來的,又沒見過他,這三年間他也沒回來,他對她來說無疑是個陌生人,她認得出來才怪,但她一句話都無法辯解,只能裝作愧疚的低下頭。
最後也是周氏打圓場,“欸,都三年了,你們會對彼此不熟悉也是自然,笙兒。”她使了眼色,要兒子說些什麽好。
嚴笙看着頭低到不行的妻子,深潭般的眸落在她身上,不知在思忖什麽,接着,他微微噙着笑意道:“娘子,我回來了,以後請你多多關照了。”
“呃……”方浣露錯愕的擡起頭,對上他溫柔的眼眸,一時說不出話來,她還以為,他是讨厭她這個妻子的。
接着,嚴笙朝她跨出步伐,接過她手上的酒壇,淺淺一笑,“這個太重了,給我吧。”
方浣露被他接過她懷裏酒壇的動作弄得有點怔住,雖說酒壇很快由他身邊的小厮接手,但他會有如此體貼的舉動,也很出乎她的意料,翠玉說過他有着嬌生慣養的性子,看起來并不像。
“謝謝……夫君。”
方浣露明明不想這麽喚他的,但婆婆在一旁朝她猛使眼色,她只好別扭的開口,明明是不熟的兩個人,卻要互相叫夫君娘子的,真的是尴尬又肉麻。
不過……這男人真看不出來會是在新婚夜抛棄原主的混帳,他笑容和煦、氣質斯文,全身充斥着一股優雅,讓人感到如沐春風,看起來就是個暖男……
欸,不對,她在想什麽,她等他回來是想和他和離的呀!
正當方浣露發現自己快被男色蠱惑時,傳來了嚴老太君已午睡醒來的消息,要他們一夥人全移駕到大廳去。
二老爺的長子嚴律今日剛好休沐,三房的人今日也沒出門,在接到消息後,沒一會兒便都到齊了。
此時,嚴笙已問候完在場的長輩們,正陪着嚴老太君說些體己話。
嚴老太君握住嚴笙的手心疼的道:“可憐的孩子,你受苦了,沒想到你在信裏提到的盜匪,不只把你傷得那麽重,還害你失去記憶……”
嚴笙安慰嚴老太君道:“奶奶,我是怕您擔心,在信上才不敢說太多,幸虧有阿齊在,我才慢慢恢複一點記憶,總有一天,我會全部想起來的。”
嚴老太君在第一眼看到孫兒踏進大廳時,那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氣質,讓她覺得他像脫胎換骨般變了個人,現在聽到他傷重到失去記憶,便認為經歷過生死關頭,加上他在外頭歷練過,性子會變得沉穩懂事,整個人有所變化也是自然,她很快就接受孫兒的改變。
“笙兒,看着現在的你,你越來越像你爹了,頗有乃父之風,奶奶真的很欣慰。”她拍拍他的手背。
“奶奶,我比之我爹還差得遠,是康王願意給我機會,我還得多多學習。”嚴笙謙遜的道。
“好,很好。”
嚴老太君對他謙虛的态度滿意極了,周氏也是第一次聽到兒子說起喪失記憶的事,吃驚過後,心疼又驕傲的望向兒子。
而此時的方浣露,她知道嚴老太君不喜歡她,就算嚴老太君看在她沖喜有功的分上沒有虧待她,但她那貧賤的家世還是不讨人喜歡的,便低調的退到婆婆後面,悶不吭聲。
至于身材肥胖的二老爺則擠上前頭,他打量着嚴笙,看到嚴笙的身子骨真的變健康了,也因為經歷過生死,失去記憶而性情大變,不再是以往那個驕縱的病秧子,他像團火球般生着悶氣,見不得人好,酸溜溜地道:“大侄子是表現得不錯,但還是差大哥差遠了,只是個出嘴皮子的軍師,躲在士兵後方又不會有危險!”
嚴老太君怒瞪二兒子,“你連出嘴皮子都不行了,還能做什麽?”
二老爺被罵了,悻悻然的退到一邊去。
“奶奶別生氣,我爹他只是心直口快,沒有惡意的。大堂哥足智多謀,真讓我好生敬佩。”
說話的是嚴律,他長得相貌堂堂,也稱得上俊美,雖然面帶笑意,但眼底卻不着痕跡的閃過一絲怨妒,心裏是不喜嚴笙回來的。
“大堂哥真的變俊了……”嚴紫鴛望向嚴笙,有些害羞的道。
一旁的二太太馬上捏了女兒的手,嚴紫鴛差點沒痛叫出聲,二太太則朝向嚴笙微笑,只是笑得好生虛假。
只有三房一家人看起來是真心歡迎嚴笙回來,三老爺歡喜的朝嚴笙道:“笙兒,你現在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了,你爹看到你立了功,肯定會為你感到驕傲,這次好不容易回來,你可得好好孝順你奶奶和你娘,将來還要繼續為皇上盡忠。”
“三叔,我會的。”嚴笙含笑的朝身材高瘦、表情和善的三老爺點頭道。
“大堂哥,你一定要跟我說說打仗的事。”年方十八歲的嚴京,是三老爺的獨子,一臉陽光開朗,正用祟拜的眼神望着嚴笙。
而一旁的三太太一身樸素,氣質也是純樸的,和三老爺很有夫妻相,她沒有說話,只朝嚴笙真誠一笑。
“這自然沒有問題,我們晚點再聊吧。”嚴笙親切的朝小堂弟笑道,也朝三嬸點頭致意。
方浣露先看完二房一家子的醜态,再看到三老爺他們一家子的處事态度,感覺整個人都受到洗滌了,嚴笙無形間也流露出一股優雅奪目的風采,明明立了大功凱旋而歸,态度卻沒有一絲張狂炫耀,而是如明月般的靜谧溫和,就像是BL漫畫裏走出的……受君,噢,他是她最喜歡的受君類型,更讓她忍不住直往他身上瞧。
人會因歷練有所成長,變得成熟,這三年中,他因受了重傷喪失記憶,又經歷過殘酷的戰争,這才把他原本驕縱的性子都磨不見了,讓他變了個人吧?她在心裏不禁想着。
“對了,奶奶,皇上賜了不少賞賜,其中有一些珍貴的藥材對身子很好,我會吩咐下面的人煎成湯藥,您一定要喝,才能長命百歲。”
這會兒,嚴笙正待在嚴老太君身邊說着關懷老人家的話,讓嚴老太君感動極了。
“笙兒,你這孩子真貼心哪……”
“還有,皇上賜下了許多漂亮的布料,有最出名的雲湘布,奶奶就挑幾塊喜歡的做成衣裳,穿上後一定能年輕個二十歲。”
“唉呀,你在胡說什麽,奶奶都老了……”嚴老太君被自己的孫子哄得臉紅了。
“娘,皇上禦賜的雲湘布,我可以跟大堂哥讨嗎?”嚴紫鴛小聲的問道,接着被娘親狠狠瞪了。
在這時,陸總管悄悄進了大廳,向周氏禀告了些什麽,聽完後她直接蹙了眉。
“怎麽了?”嚴老太君問道。
周氏有些猶豫,但也不得不說,“娘,皇上其實還賞賜了兩名女子給笙兒,正在外頭等着,說要向老太君您問候一聲。”
“皇上賞賜的……”她望向孫兒吃驚的道:“笙兒,你怎麽都沒提啊!”嚴老太君忙道:“快,那就不能怠慢了,快進來!”
兩名女子款款的踏了進來,不只面貌姣好,身段也好,更看得出她們知書達禮,有着良好的教養。
她們兩人都是被精心調教出來的,被皇上賜給威遠侯後,他就是她們的主子,可侯爺一路上卻對她們不冷不熱,她們真怕被扔到一旁納涼,只好大膽的自行跑來。
兩人問候完老太太,先後報出名字。
一旁的二老爺盯着她們,眼睛都發直了,被二太太狠狠瞪着。
方浣露看着這兩名美人,她也傻眼了,瞧那臉蛋、那胸部、那腰身,可都是極品,皇上賜的禮物還真多,連美人都有,至于用意是什麽?當然是給嚴笙做妾用的,還能是什麽?
方浣露原本對嚴笙稍稍轉好的印象,在一看到這兩個美人時,再度對他幻滅了。
長得俊有什麽用,三妻四妾就是渣男了,他肯定樂得享受左擁右抱,就算在古代這是常态,但她是絕對無法忍受丈夫納妾的!
方浣露更加堅定了想和離的決心。
她并沒有看到,嚴笙一看到那兩名女子出現時那淡淡帶着困擾的眼神,他看起來不像樂在其中。
“很好、很好!”老太君看了看她們,容貌禮數都不差,遠比一般做妾的還好,真是滿意極了,“多為嚴家開枝散葉是最好,你們就好好服侍侯爺。”
周氏覺得不妥,在婆婆耳邊小聲提醒道:“娘,再怎麽說浣露都是正妻,兩人還沒洞房,怎麽可以先讓妾室……”
嚴老太君聽完後,覺得有道理,喊道:“笙兒、浣露,你們過來。”
方浣露真想繼續低調躲着,可被老太君這麽叫喚,她不得不過去。
老太君想跟他們說什麽?難不成老太君要讓她的丈夫納妾,還會先問她同不同意?別傻了!
嚴笙率先走過去,方浣露則一副乖順的樣子走在他後頭。
嚴老太君看了看孫子,她偏愛長孫,臉色自然和顏悅色,看向方浣露時,則是另一種臉色。
她并不喜這個身份低賤的孫媳,當初會将她娶進門只是看她八字好,可以為孫兒沖喜,結果這一沖喜孫兒就離家三年,她還晦氣的自盡未遂,但總歸她沖喜成功,還有旺夫運,不只讓孫兒在離家後避開劫難,還受到康王器重,如今孫兒凱旋歸家,前途大好,可她卻不能随便休了方浣露,更何況這三年來,她一直安分守己沒有犯錯。
所以再不順眼,她也只能留着她,頂多往後再替孫兒納個家世好的平妻。
嚴老太君先是朝嚴笙囑咐道:“笙兒,夫妻是要相處一輩子的,你這一回來,可得承當起當丈夫的責任,和浣露好好相處,知道嗎?”她沒忘記孫兒就是不喜歡方浣露才離家的。
“是,孫兒知道。”嚴笙孝順的應道。
嚴老太君看他的反應放心下來,再看向方浣露。
方浣露認為老太君不外是要對她說些以夫為天,好生服侍的話,她只要點頭說好就好。
“浣露,丈夫是天,你可要好好服侍他,當好為人妻子的責任,我對你沒什麽要求,只望你肚皮争氣點,早日誕下子嗣。”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方浣露一愣,不對,什麽誕下子嗣?
“當初笙兒離開時,你們并沒有圓房,不如就選在今晚圓房吧。”
什、什麽!圓房?!
宛如晴天霹靂,方浣露感到腦門一轟,她望向她那如天人般俊美的丈夫,她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但對她來說,他就只是個今天才認識的陌生男人,他們之間沒有一點感情基礎,她沒辦法和他圓房。
看來,今晚她務必要對他提出和離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