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她是驢嗎?
吳陌只覺得好笑,只怕你願意娶她,人家尚未願意嫁你吧… 就這陣勢,就算娶回家了也是一壓箱底的母老虎吧。這樣的女人,送我我也不要。更何況他的心裏已經住了一位對他溫柔似水的伊人。
“…,你總得問問別人願不願意吧。”
時越一副終于恍然大悟的模樣,“是啊,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啊…”
“…”
帶着一臉自信而陽光得有些欠扁的笑,他走向那女子。
其實,心裏面,是緊張的,因為所謂自信的腳步邁完後,站定的腿在不自覺的顫抖。
一步,一步,她的身影越來越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她的臉。她的臉,應該很涼,在冰裏待了那麽久,他的手心卻因為緊張而開始發汗,像手中握着一個火球一般發燙,這樣,握住她,她應該就不會冷了吧。
要不,先問問她叫什麽?對,好的開始。
“咳咳,在下時越,敢問姑娘芳名?”
她仍是背對着他,依然紋絲未動。
難道還是太唐突了麽?
“在下,萬分感謝閣下不殺之恩。”
還是,沒有動靜。
時越自诩容顏無雙,每次上繞煙樓時人家姑娘總願湊到他跟前來,為的不是他身上微薄的幾錢銀子,卻是他并不多見的美貌,自願做那倒貼的生意。久而久之,時越對自己的外貌也更為自信,卻不想,今兒這自信竟生生在這不解風情的女子跟前一掃而空。
終于,吳陌看不下去了,這傻小子,那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時越,此地不宜久留,人家既然不願,你也不必死纏爛打。”傻小子,趁人家還沒對你起殺心,适時逃命要緊。
“等等,師兄,你看她剛從那冰裏出來,肯定沒地方去對吧,我們重霄門雖然地方小,但加雙筷子還是綽綽有餘的吧。而且,這姑娘長得這樣好看,你見了一點也不歡喜嗎?”
歡喜?恐怕還沒來及就被你姐姐給直接了斷了吧。真是從來不動腦子的傻子。
“咳咳,師兄,師兄只怕無法消受這等齊人之福啊,真是多謝師弟一番美意了。加上,這姑娘身世可疑,只怕…”對,他還記得,當初那盟主說她是個女魔頭,可若是如此怎會從來沒聽過任何關于這女子的傳聞,重霄門再怎麽說在這江湖中也算占了一席。
“師兄,不必再說,我自去問問便是。”說罷,他鼓起心中十二分的勇氣走到她身前。
卻不曾想,等到時越轉到她眼前時,那女子竟破天荒的開了口,笨拙地吐出一個字。
“玉。”
玉?時越不解了。她這是算是在自我介紹?只見吳陌臉上浮現出了些許慌亂之色。
“時..時越,你,你看你的腰際上,那…那塊玉…”
這時,時越才注意到,別在自己身上的這塊玉,平時安安靜靜的,看上去簡直就像老爹從路邊撿來的破石頭,怎的現在竟隐隐透出了幽幽的綠光?而且這上面平時看起來磕磕絆絆的難看花紋竟發出了淡淡的金光!
還記得當老爹把這塊玉鄭重其事的交到自己手上的時候,說了什麽來着?對,說它是傳家寶,能通靈還能辟邪,還千叮咛萬囑咐他要用性命去守護,不可讓他落入其他任何人之手,哪怕是最親近的人。
“玉。”
又是這個字,打斷了此時時越的回憶。時越面容上又露出一絲疑難之色,她這算是什麽,索要報償嗎?可她除了殺光這裏所有的人到底為他做了什麽呢?等到明天天一亮,各大門派不見出席宴會的弟子回歸,定會找上這裏,等到事發一日,定會麻煩重重。
更何況,這玉是老爹特意交代了的,萬萬不可落入其他任何人之手。
“這位姑娘,實在抱歉,這玉乃在下家傳之寶,不便相贈。不如姑娘随我回我重霄門,我必奉姑娘為上賓,不知姑娘覺得可好?”
“玉。”
好吧,時越算是認命了,媳婦是個傻媳婦。
“師弟,我看這姑娘好像是有些神志不清,怎的這嘴裏只曉得說一個字。你還是莫要管她,她這般武藝,定沒人能奈她如何,用不着你我為她擔憂。”說着吳陌便急忙要拉時越走,要是再不走,待路上與其他門派的人遇上了,起了疑心,那就晚了。
姑娘啊姑娘,你莫怪我狠心将你抛在這,是你遲遲不願表态,我已仁至義盡,只盼你自求多福吧。
時越剛擡腳要走,還沒邁出幾步,那女子竟然也跟着邁了幾步,緊跟在他們身後。時越登時大喜,看來自己還是将她說動了。
只見時越二人邁了幾步,那女子亦跟着邁了幾步。像是有根隐形的繩牽着她一般。
時越喜不自勝,興高采烈地對着吳陌吼道,“師兄啊,你看這姑娘還是願意跟着我們的,我們可不能不講義氣,辜負了她的相救之恩啊!”
相救?根本她就是那個危險才對啊!好吧,看在她唯獨留下了他二人的命的面子上,他只好勉為其難地聽從他那向來不靠譜的小師弟的意見。不過,只是将她帶離這是非之地,免得被其他人找麻煩,而絕不是要把這更大的麻煩引入自己家門。
“好吧,師弟,今日我們姑且就行這個方便,權當謝她不殺之恩。”其實想想,自己和師弟并沒做錯什麽,她不殺他們怎麽還成了施恩呢..
時越又綻出了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我就知道師兄最明事理,定不會對這孤女不管不顧的。”
總之,三人行,必無性命之憂,于是這便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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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接近拂曉,時越三人趕了一夜的路,還是為了躲避那些上山的門派,只能在那崎岖而隐秘的山間小路裏彎來彎去,早已困得不行。吳陌一人乘一匹馬,時越帶着那女子乘一匹。說到這裏,吳陌只覺得可氣,一個大姑娘家,還要男人來抱她上馬,像什麽話!看來她只怕除了殺人就什麽也不會做了吧。
看來那可憐的盟主說的沒錯,這女子是個大魔頭,是一個只知道殺人其他什麽都不會幹的大魔頭!
時越和吳陌二人雖然有武功底子在,但這連夜趕路也着實消耗太多體力,二人面上已不知不覺有了倦色。反觀這來歷不明的女子,一雙圓眼睜得鬥大,面容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根本沒動過,難不成,她在冰裏面給凍面癱了?
還來不及多想,馬蹄踏地之聲越來越近,并且可以明顯的感受得到來人的迫切,就連馬兒喘着粗氣的聲音也格外響。
“真是晦氣啊,剛想停下來休息休息的,想不到他們發現的這麽快。”
時越已經快睜不開眼,可還是不得不堅持着打起精神駕着馬,再加上身前還環着那個女子,更是比吳陌要費勁得多。
“是啊,師兄,可我們這還沒下山,只怕這些人會不停的找上我們呢。”
“前面的朋友們,快停下,在下有事相問,快停下!”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看來是躲不了了,已經被別人發現,再跑下去反而顯得此地無銀。
“時越,不能再跑了。你帶着她先走,我來應付他們。”
吳陌一臉大義凜然,雖然平時對自己總是揶揄挖苦,甚至有的時候還仗着自己是師兄對自己老是指手畫腳,諸多不滿,可時越心裏也從來都明了,到了這種關鍵時刻,那個會挺身而出為自己擔下一切的人不一定是他的親姐姐,卻一定是他的師兄。
時越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但還是嘴硬,“知道了師兄,小心不要太快死掉。”
勒馬聲起,來人已到了面前,他的臉上帶着詭谲的笑容,他不緊不慢的下了馬,只是牽着馬姿态優雅地走向吳陌。
“這位兄臺,在下和師弟正準備上山,可發現走錯了路,這便是要往一開始的岔路口走,尋另一條上山的路去,不知兄臺可知道這上山的路?”
吳陌這是要做什麽?再探虎穴?時越已來不及多想,眼下趁機帶着美人回家搬救兵才是正經。
只見那人拔出腰間佩刀,不消片刻便将刀架到了吳陌的脖子上,又扯出一個不屑的笑容,道,“你們還真當我是三歲小兒不成?以為屠了所有人便不會有人知道你們今日所為?你們難道不知這偌大的五靈山上只有你們幾人是往下山的方向走,況又是行的這極難走的小道,你們這賊做的也忒明顯了些!”
此情此景,時越已無法不管吳陌,再者若是自己跑路,那人更加不會放過吳陌,如此只好抱着罪魁禍首規矩地坐在馬上。
“兄臺這是說哪裏話,什麽屠了所有人,我等與兄臺素未謀面,亦無仇怨,何來殺人一說?我們根本還沒來得及上山,不知道那山上究竟發生了何事,但無論如何,我們都與此事無任何關系,還望兄臺放行。”吳陌仍是不慌不忙,不卑不亢,一點都沒露出做賊的心虛。
那人嘴角扯出的笑紋又嚴肅地板起來。
“不要以為光會說些漂亮話就可以糊弄得了我,你們身上的嫌疑根本洗不幹淨。廢話少說,我今日就要為我那慘死在你們手裏的弟兄們報仇!”
只見那刀鋒剛要擦過吳陌的頸邊,時越縱身從馬上跳了下來,吳陌亦是不得不連忙躲開。時越平日裏練武功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下遇到了真的危險,倒極難躲開。再加上之前在兆裕堂內都各自解下了自己的兵器,就是怕那怪異的女子不分青紅皂白也要殺自己。
眼下既沒有兵器,又沒有武藝,倒真不知要如何是好。
吳陌剛躲開那人的一擊,那刀鋒又窮追不舍朝時越而來,急得時越沒法,雖然平日裏姐姐千叮咛萬囑咐不到非常時候不要輕易在別人面前用仙術,不過現在,應該是非常時候了吧。
口中剛要念一個訣,剛閉眼還沒念完一半,突然聽得一聲悶哼,時越睜開雙眼,只見眼前那本殺氣騰騰的人竟然被劃破了頸,眼睛瞪得睜圓,口中喃喃着什麽,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廂吳陌卻是驚得已說不出話,那女子速度也太快了,奪刀,出招,正常人真的完全無法跟上。更讓人佩服的是,她殺了那麽多人,濺了那麽多血,她身上的白衫卻依然如雪,一絲一毫也沒沾染上血污。
“師兄,她又救了我們一命呢。”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的線索會一點點鋪開,不要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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