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私鹽(十)
“如你所願,這些人的确想了一夜,一大早上就去了江府,我看着這江闳精神也不怎麽好,估計這一晚上也沒怎麽睡。”謝長歌邊走邊說,後倒了一杯茶,“一大早上就派我這麽個活,楚山河,你是有多無聊。”
楚山河笑了下:“單純好奇,我一個皇子過去看總不合适。”
謝長歌翻了個白眼。
“這也說明,江闳并不是像他所表現得那般鎮定。”,姜卿墨溫聲道,“那這下一步就更容易了,江闳并無子嗣,但有一個侄子名江沖,他十分寵愛也導致這位有些無法無天,燒殺搶奪的事雖然沒幹過,但橫行霸道的事倒是不少。殿下覺得如何?”
楚山河蹙眉,又在他媳婦面前刷存在感,不悅道:“姜公子既然都想好了,又何必來問我。”
姜卿墨笑笑:“此事自然要問過殿下,因為傳聞這江沖十分好色,可能要犧牲一下謝掌司的色相。”
楚山河冷眸看過去,姜卿墨唇角勾起三分笑意,端起了茶盞:“傳聞這位小江公子尤其喜歡調戲人妻,七殿下天生貴氣,估計一眼就能被小江公子認出,可以由下官與謝掌司扮作夫妻。”
“不成。”楚山河直接否了。
姜卿墨看向謝長歌:“謝掌司以為如何?”
謝長歌放下茶盞:“我倒是無所謂。”
姜卿墨笑笑:“那就這麽定了,擇日不如撞日,便今天吧。”
謝長歌:“那我去換身衣服。”
然後也不等楚山河回應,已經離開了。
楚山河冰冷地看向姜卿墨:“我勸姜公子別做得太過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謝掌司與殿下是合作關系,那其他人就有權利去追求。況且殿下才是近水樓臺,如今這般焦急,莫不是不自信。”
楚山河蹙眉:“本殿只是不喜歡他人觊觎我的人。”
“原來如此,據我所知,殿下費盡心思将人拐回太淵,似乎是擔憂人被大召陛下納入後宮,或是擔心寧王殿下将人搶走,對了,還有如今已經貴為丞相的郦玉。這應該不是不喜歡他人觊觎,而是不認為自己能贏得美人心吧。”
“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同殿下不同,我十分自信,自信在相處之下,謝掌司會對我動心。”
說話間,謝長歌已經行出,一身淺黃色衣裙十分溫婉。
別說楚山河,姜卿墨都有一瞬的失神,他見過謝長歌盛裝打扮的模樣,見過謝長歌英姿飒爽的模樣,像這般小家碧玉還是頭一次見。
“現在走麽?”
姜卿墨回神,尴尬地咳了兩聲:“嗯,現在。”
兩人并肩出了門,楚山河看着兩人的身影覺得格外刺眼,因為的确很配,謙謙君子與溫婉淑女怎能不配。
出了王府,謝長歌随姜卿墨去了江沖經常去的那條街,快到時,姜卿墨柔聲道:“娘子,你挽着我吧,太生疏會有破綻。”
謝長歌微微蹙眉:“姜卿墨,你還真演上了,我答允你,是因為覺得楚山河太過無聊,一大早擾我清夢,我不開心他自然也不能開心。”
姜卿墨眸中不可見地劃過幾分失落:“我明白了。”
“呦,這位小娘子可是同相公起了争執,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若是本公子,可舍不得讓你難過,不若與你相公和離,跟了公子我如何?”
姜卿墨蹙眉,他忽然有些後悔了,謝長歌故作受了驚吓狀,往後行了幾步,躲到了姜卿墨身後。
姜卿墨柔聲:“莫怕,有我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子這般,可還有王法?”
“王法?在這林州,我江沖便是王法。”江沖笑道,“小娘子,看你相公這單薄模樣,那方面鐵定不行,跟了我,我讓你夜夜醉生夢死。”
姜卿墨臉色瞬間沉下,哪個男子都不能接受別人說自己不行,尤其還是在自己心愛的女子身前,方要反駁,謝長歌故作嬌羞:“相公他……他很行。”
姜卿墨怔了一刻,随即臉騰的就紅了。
江沖見謝長歌這副模樣,心裏更加癢癢,壞笑道:“小娘子那是沒試過我,試過我後定然……”
謝長歌打斷,聲音軟糯:“公子頭發不多,應該常有脫發的煩惱,說了這麽幾句話,額間便已見汗水,臉色略顯潮紅,眼窩深陷,身形消瘦,如今已是五月天,卻穿得如此厚,應該是畏寒,乃是腎髒精氣陰陽不足之象,也就是腎虛,因此奴家推測公子房事恐怕會有些力不從心,大概不會超過半盞茶的功夫。”
這話一出,姜卿墨都忍不住笑了下。
周邊的圍觀之人也是忍不住大笑,畢竟謝長歌分析的有理有據,任誰也想象不出最喜歡調戲別人家娘子的江沖,房事竟然不行。
江沖臉色瞬間黑沉,因為謝長歌确實說中了。
謝長歌又道:“公子萬要節制,且不可喝太多補藥,否則會有不舉的風險。”
江沖臉黑得幾乎能滴出墨汁了:“本公子改變主意了,今日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賤人。來人,将這賤人給我拖回府中。”
……
“慘喽慘喽,這樣的小娘子若是落入江沖手中,我都不敢想。”
“唉!真是可惜了。”
……
兩個仆人行上前,姜卿墨護着謝長歌:“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般強搶民女,可還有王法,我要去官府告你們。”
一個仆人上前,一個用力就将姜卿墨甩到了一邊:“讀書讀傻了吧,還王法,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林州城內和我家公子談王法,真是可笑至極。”
謝長歌連連往後退:“你們不要過來呀!別,別過來。”
兩仆人正往前走,江沖忽然道:“慢着,我親自來。”
說着逼向謝長歌,直至給謝長歌逼到角落裏:“小賤人看着倒是有幾分姿色,稍後,本公子就讓你看看本公子行不行。”
謝長歌垂眸:“公子真的不能再服那種藥物了,否則真的會不舉的。”
“你……”江沖大怒,“好,本公子現在就讓你看看本公子行不行。”
說着已經解了腰帶,謝長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抱臂斜倚着牆。
江沖怔了一下。
“放肆!你是什麽人,竟敢對七皇子妃不敬!”随着一聲怒吼,阿驷已經将江沖擒拿。
楚山河帶着其他禁衛行到謝長歌身側,柔聲安慰:“讓你受驚了。”
謝長歌一臉委屈,眼淚垂落:“殿下,吓死妾身了,這人怎麽如此無禮,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妾身不說,他還要将妾身強搶回府,甚至在這裏就想對妾身不軌,您可一定要為妾身做主啊!嗚嗚嗚!”
楚山河将人輕輕擁入懷中,輕輕撫着謝長歌的墨發:“不怕,不怕,夫君在。”
後看向江沖:“将此人押回去,先抽上一百鞭子。”
“是。”
回到客棧,謝長歌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種體驗還真是不多,着實有趣,你是沒見江沖那模樣,簡直不要太可笑。”
楚山河冷着臉:“我的娘子是如何知道姜卿墨行不行的?”
謝長歌怔了下,這醋也吃?
姜卿墨尴尬地咳了兩聲。
謝長歌故意裝傻:“姜公子行不行,我怎麽會知道,夫君莫要說這種笑話。”
“是麽?那今日……”
“今日我是說我相公很行,我相公不就是你麽。”
楚山河臉色這才好了,行到謝長歌身側,在其耳邊帶着幾分魅惑道:“那娘子什麽時候給為夫一個機會,讓為夫證明一下娘子所言無誤呢。”
謝長歌臉上瞬間泛起紅暈,別開了頭,故作掩飾地咳了兩聲,正色道:“估計這消息很快就能到江府,江闳今日應該就會來拜訪,你想好要怎麽應對了麽?”
楚山河唇角勾起一抹得意:“自然想好了,首先得先把場子找回來,讓這位林州的地頭蛇,花錢以咱們的名義請林州的要緊人物一同入席。”
姜卿墨看着兩人的互動,不可見地攥起了拳,他好似晚了一步。
“姜公子,作為巡鹽禦史可要想好這場宴席的開場。”
姜卿墨點頭:“殿下放心。”
……
江府,管家慌慌張張地跑到了書房:“老爺,老爺,不好了。”
江闳蹙眉:“出什麽事了?”
“小公子,小公子他今日調戲七皇子妃,被七殿下當街抓了個正着,如今人被七殿下帶走了。”
“調戲七皇子妃?沖兒怎麽會調戲七皇子妃?”
“這……老奴查過,的的确确,當時不少人都看到了,小公子他當街脫衣,想要淩辱七皇子妃。老爺,公然調戲皇室可是不小的罪名,這可怎麽辦啊?”
江闳攥拳,怒道:“七皇子妃乃是大召暗影門的掌司謝長歌,誰能調戲得了她,定是他們設局引我沖兒上鈎,七殿下,好手段!去,備下禮物,稍後我便去客棧拜訪七殿下。”
“是,老奴這便去準備。”說完管家匆匆離開。
看着管家離開的背影,江闳眸中劃過殺意,若是沖兒有個好歹,七殿下,別怪我江闳不留情面,大不了玉石俱焚,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