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姜家蹭飯
将至正午，賢和帝果然如約來了七皇子府：“今日奏折有些多，耽誤了些時間，等了這麽久，餓了吧？”
楚山河埋怨：“長歌因為八公主的案子，今早緊張得都沒有好好吃飯，如今又餓了這麽久，姜家的飯要是不好吃，父皇你可別怪我直接和他們翻臉。”
賢和帝故意繃着臉：“不可胡鬧。”墨眸中卻滿是笑意。
到了姜家，因為事先并未通傳，姜老夫人攜家眷匆匆出迎。
賢和帝帶着楚山河、謝長歌行入：“起來吧，哪一位是姜卿墨？”
姜卿墨上前：“卿墨拜見陛下。”
賢和帝：“不必多禮，朕聽聞你乃我太淵才子之首，因身子孱弱一直沒有入仕，如今身子可好些了麽？”
姜卿墨點頭：“回陛下，已經大好。”
賢和帝又道：“大理寺少卿已經空了許久，朕有意讓你任職，你可願意辛苦一下？”
姜卿墨拱手：“臣叩謝陛下隆恩。”
賢和帝擺手，又道：“朕聽聞你很看不上管刑獄之事的女子？”
姜卿墨：？？？
“臣并無此意。”
“那便好，因為朕已經認命長歌為大理寺卿，若是你對她有這種偏見，恐怕會難以配合，朕不可能換了大理寺卿，就只能再換一個少卿。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姜卿墨恭謹道：“臣明白。”
賢和帝點頭，看向謝長歌，如此做可算給你出氣了？可還滿意？
謝長歌怔了下，忙點點頭。
賢和帝笑笑，楚山河臉色卻黑了，姜卿墨這人或許自己沒察覺，但他絕對對長歌有意，尤其是聽到長歌任大理寺卿時，眸中喜意一閃而過。
“父皇，兒臣覺得此事不妥，姜公子很早便有無雙才子之名，讓他屈居于一個大理寺少卿是不是有些委屈了姜公子？”
姜卿墨忙道：“殿下厚愛，卿墨心領，能擔任少卿之職已是陛下厚愛，臣不敢再有他想。”
賢和帝看着這場景，瞬間明白了什麽，看向楚山河：你還沒将人哄到手？
楚山河有些憋屈地點了點頭。
賢和帝卻笑了，臭小子也有今天。
“另外，姜老夫人，朕聽聞你有意将姜盈許給崇河？”
“七殿下人中龍鳳，臣婦當時确有此意。”
賢和帝眸色微沉：“日後莫要再提此事，朕當年的悲劇不想再發生在崇河身上，崇河喜歡的，他自會同朕求，崇河不喜歡的，別人也休想強塞給他。”
姜老夫人慌忙跪身：“臣婦知道了。”
賢和帝又道：“朕可以捧出一個姜家，同樣可以再捧出一個王家、李家。京都局勢，文武百官難免會有些浮躁，但朕希望姜家能夠坐得住。”
姜老夫人叩首：“臣婦謹遵聖意。”
賢和帝輕輕颔首：“起來吧，朕與崇河、長歌還未用飯，府中可有吃食？”
“有有。”
不久後，賢和帝與楚山河、謝長歌便随姜老夫人到了膳堂，一桌豐盛的飯菜已經準備好。
賢和帝看向姜卿墨：“姜公子可吃過了？”
姜卿墨點頭。
賢和帝：“姜府的飯菜，你定然最是了解，便由你給長歌布菜吧。”
姜卿墨拱手：“是。”
這陛下旨意，姜卿墨不能違抗，但讓姜家未來的家主姜家嫡長孫給她布菜，她也不敢吃啊，忙拒絕道：“父皇，兒臣口味與姜公子不同，他選的兒臣未必喜歡，況且桌子就這麽大，兒臣想吃什麽自己夾便是，還是不必麻煩姜公子了。”
楚山河笑道：“就是，父皇，有兒臣在，哪裏輪得上他人給長歌夾菜，這姜府的菜式姜卿墨的确最了解，但長歌的口味肯定是兒臣最了解。”
說着已經夾了幾道菜給謝長歌。
賢和帝點頭：“如此……”
姜卿墨卻忽然開口：“七皇子妃是卿墨的救命恩人，難得恩人來府中，卿墨總要盡盡地主之誼，為恩人介紹菜式并布菜，是卿墨本該做的。”
說着拿起筷子給謝長歌夾了幾道：“七皇子妃，這幾道菜是姜府廚子最拿手的，嘗嘗看是否合你的口味？”
謝長歌蹙眉，楚山河也就罷了，這姜卿墨抽什麽風？
“看來這幾道菜都不合七皇子妃的口味，那試試這鹽水鴨，口感極好。”說着姜卿墨便要起筷。
謝長歌忙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說着随手夾了不少菜，吃了起來，一嘗之下眼睛都亮了，看向楚山河：這姜府的廚子不錯啊，想辦法騙到咱們府裏呗。
楚山河失笑，擡手撫了撫謝長歌的墨發：回去後我就換個廚子，保證比姜府的好。
賢和帝在一旁看着兩人，眸中劃過幾分欣慰，可又有些說不明的悲傷，若是當時的形勢能夠稍稍好一點，他也該過上這樣的日子，與心愛之人攜手白頭。
姜卿墨看着兩人模樣，心中莫名生出幾分不悅，當晚開口，賢和帝說道：“我們三個在這就成了，你們想來還有其他的事要忙，都退下吧。”
姜家的人離開後，楚山河、謝長歌就自在了不少，然後楚山河幹得第一件事就是把姜卿墨夾的菜給倒了。
謝長歌：……
賢和帝失笑：“長歌，你覺得我們家老七怎麽樣？”
謝長歌：……
賢和帝又道：“不是我自誇，你看他這副相貌，在太淵絕對找不出第二個能與之媲美的……”
謝長歌打斷：“父皇的意思長歌明白了，他的确很好。”
賢和帝點頭：“罷了，我不摻和你們年輕人的事了。”
……
晚間，七皇子府後廚，謝長歌抱臂看着楚山河有模有樣的做菜，眸中劃過暖意，曾經外出辦案，她曾寄宿在普通百姓之家，也曾羨慕那種男耕女織的日子，簡單平靜。
想着擡步行到楚山河身後，輕輕環住了他：“累不累？”
楚山河擡手摸了摸謝長歌的墨發：“不累，乖，去那邊等一會兒，就快好了。”
半個時辰後，楚山河看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湯：“也不知好不好吃？”
謝長歌雙手拖着下巴：“肯定好吃。”
說完，拿起筷子夾起菜放入口中，笑笑：“果然長得好看的人做菜也格外好吃。我覺得以後咱們可以開家餐館了。”
“真的假的？”楚山河狐疑地夾起菜嘗了一口，微微蹙眉，“哪裏好吃了，別吃了，我們出去吃。”
謝長歌卻吃得津津有味：“楚山河，真的很好吃，這大概是我吃過的最有溫度的飯了，陪我一起，可以麽？”
楚山河停下動作，鄭重道：“好。”
吃了幾口，楚山河忽然聽見謝長歌哽咽地吸了吸鼻子，擡眸，只見謝長歌墨眸含淚，當即慌了，手忙腳亂地給謝長歌擦去眼淚：“不至于啊！長歌，喜歡的話。以後我天天給你做……”
謝長歌眼淚汪汪地打斷：“你這個菜做得實在是太辣了！”
楚山河怔了一下，心下松了一口氣，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而後也辣得鼻涕眼淚一大把：“确實太辣了，下次我少放些辣椒。”
“嗯。”謝長歌哽咽應道。
……
禦書房內，賢和帝擔心今日中午他的話引得謝長歌反感，便很少見地問了問暗衛七皇子府的情況。
暗衛回禀，七皇子親自為七皇子妃下廚，七皇子妃感動得淚流滿面。
賢和帝唇角微微上揚，這臭小子倒是與他十分相似，想當年他也曾為阿婉洗手做羹湯，不過當時因為他放的辣椒太多了，把阿婉都給辣哭了。
等一下，這臭小子該不會也放了太多的辣椒，把長歌給辣哭了吧？
想着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卻落了淚，阿婉，朕好想你啊！你為什麽不能等一等朕，只要再一年，朕就能接你回家了。
想着劇烈地咳了起來。
內侍忙奉茶：“陛下，您萬要保重身體啊！傳太……”
賢和帝緩過來後打斷：“不用了，朕自己的身體朕知道。”
內侍退到一旁，賢和帝擡眸看着夜色，阿婉，等到我為咱們的孩子掃除一切障礙，讓他能無憂無慮地活着，我便去找你，好不好，這一次你一定要等我。
……
一頓飯，謝長歌與楚山河整整吃了半個時辰。
用過飯後，謝長歌起身收拾起碗筷，楚山河忙上前：“我來。”
謝長歌笑笑：“我來吧。”
一旁阿驷默默背過身，這倆人今日怕不是有什麽大病，七皇子府還缺一個洗碗的仆人麽？有錢人的快樂他是真不能理解。
楚山河跟着謝長歌到了廚房，如他所料，剛洗一個碗就打碎了。
謝長歌尴尬地笑了下：“果然做不擅長的事就是避免不了會出意外。”
一旁的廚娘忙行過去，接過碗筷：“還是交給奴婢吧，萬一傷到了您，奴婢可是萬死難贖。”
謝長歌：……
廚娘又道：“主要是奴婢還指着這份差事養活全家，您若搶了奴婢的活，那奴婢怕是要喝西北風了。”
阿驷從旁附和：“對，對，二位主子，還是給咱們下面的人留條活路吧。”
謝長歌與楚山河這才離開。
阿驷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默默吐槽，主要是咱們七皇子府雖然不窮，但也不能天天出去買碗回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