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這是一個不像學校的地方，它位于市中心的一條附屬馬路上。
一位面目和善的爺爺站在校牌的旁邊，我往前和他打了聲招呼，因為不知道怎麽稱呼，我只能尴尬一笑。
這位爺爺往校內走去，學校沒有多大，像一個小的四合院模式，一切都很簡單，每個教室都非常小，教室是由單個小辦公室組成的，教室人不多，每個班只有十多位學生。
随意走了一圈學校大概只有八十多名學生。
學生比較禮貌，喊了這位爺爺“校長”我才知道他是校長。我把學生證給校長看了，校長爺爺帶我去了一個教室是六年級。
校長爺爺說：“他們的老師上個禮拜走了，考上了一個教師編，你要做這個班的語數外老師還要擔任班主任。”
我其實有點驚訝，從來沒想過原來老師要在一個班教全科。
我點頭答應，因為我也沒有更多的選擇。校長爺爺給了我一本練習冊，讓我去講一節課，另外有一位中年叔叔就坐在教室裏聽着。
下課後，校長爺爺和中年叔叔在商量着什麽，最後中年叔叔點點頭。校長爺爺說：“你可以明天就來上班。”
我內心很開心，我感到自己在上一個學校被拒的失落感在這一刻填滿。
第二天的清早，我就坐上了去學校的公交車，轉了兩趟車，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長久呆在這裏，所以我就沒有帶東西住宿，暫時每天都回去。
站在講臺前面，看着不足爽平米的教室，兩邊靠牆，五排，木講桌，牆壁有些凋落。
“大家好，我是你們新的老師，我姓王，你們可以叫我“王老師”。說完在那塊破舊的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班上的男生居多，個子很高，校長爺爺的孫子也在這個班，大概有八個男生，六個女生。
他們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很青春，很高，我內心是有點擔憂，不知道是否能震住他們。
第一天的工作還是很好的，他們并沒有調皮搗蛋，我在這一天因為包班沒有經驗，所以連續上了五節課，等第二天，校長爺爺看我喉嚨嘶啞，說有些課可以讓他們寫作業。
第二天，我沒有急于上課，跟學生的交流多了起來，他們其實是一群很可愛的孩子，他們跟我說：“覺得是因為他們太調皮了，所門，以前面的老師才不想教他們。”
他們說：“是因為誰和誰總是打架，所以把老師氣走了。”
他們說：“我們已經換了很多個老師了。”
我想他們內心其實是有些愧疚和期待。從他們的話裏可以聽出他們其實是一群很好的孩子。
他們也說到：“我們喜歡打羽毛球，”老師你有什麽喜歡的嗎？”
我說：“我學校有副羽毛球，給你們帶過來。”
他們很開心，我也很開心，那一刻，我覺得我一定會讓他們不再換老師的。
第三天，我把球拍帶到學校，他們拿起球拍，玩得很開心，上課我已經調好節奏，每天上三節課，另外三節課就讓他們寫作業，我也發現，班上的男孩子是有兩個幫派的，他們互相讨厭。
第四天，我們已經開始讨論彼此的情感，女生也開始大膽起來，從女生那裏我得知，原來男生所以互相讨厭，是因為都覺得是對方把老師氣走的，所以老師才會不教他們，我現在才想起這種應該是一種感覺自己做錯的被抛棄感。
也許他們上課時很尊重我，也很認真是因為他們真的不想再被抛棄。
第五天，他們已經有開始吵架的苗頭，他們還是因為之前的一些沒有化解的矛盾在互相指責，我試着去調節，但那時候的我也是小白，我并不太會，他們怕我不開心，所以忍下了他們當時的怒氣，我開始感到做老師的艱辛。
第六天，在一堂課上，男生們争吵起來，是因為什麽，我忘了，只記得當時直接打了起來，我一米五五的個子，到前面去拉架，他們一米六以上，兩個打起來的男生正相互用拳頭猛打，我拉不開他們，站在了中間，有個小男孩子打錯位置，輕拍了下我的頭，女生在那喊：“別打了，打到老師了。”校長的孫子去喊了校長。男生”手停了，他們也不想打到我，我其實并沒有受傷。
他們坐下後還是滿臉憤怒，另一個男生說：“你是不是還要把這個老師氣走。”對面男生說：“你就沒有讓老師生氣？”
校長在門口把他們罵了一頓，随後我也出了教室。
我和校長說：“校長，我可能不适合做老師，我教不好他們，也不會管，我怕我管不好，他們後面會更亂，我不想再做了。”
說完我哭了，我雖然沉默，但我很少哭，因為我倔強。校長輕聲地勸我，說再做下就好的，
我固執地說：“我不想做老師了，以後也不做了。”
校長繼續道：“你是學這個的，以後怎麽可能不做呢？”
我內心在那一刻是異常堅定我不會再做老師。
“校長，我再做幾天，等您請到人我就不做了，我也不要錢。”
校長看我如此倔強，也沒有多說，只是說：“學生說你對他們很好，他們也很喜歡你。我先去招一個老師，你先做一天。”
回到教室，男生女生應該都聽到我和校長說的話，女生跑到我面前說：“老師，你不要生氣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再教我們吧，我們不想換老師。”
男生也圍了上來，說：“老師，對不起，以後我們肯定不打架了。”
我看了他們說：‘我怕自己再教你們，會害了你們。”
他們齊聲道：“不會的。”
看着他們，其實我也很喜歡他們，但我的能力在那時候是不足的、無論心理承受能力還是管理能力，我想他們需要一個能力更強的老師。
回去的時候，我想今天真是雞飛狗跳的一天。
第七天，這天的早上，教室裏很沉悶，學生應該是知道我還是要走，女生們下課一直在我周圍轉，語氣有點懇求：“老師，您留下來吧！”男生也是：“老師，我們以後再也不打架了，您留下來吧！”
更甚者有學生說：“老師，我跪下來求您了。”我害怕他真的下跪，連忙說：“不是你們不好，是我真的害怕自己教不好你們，你們馬上開初中，如果我管不住、對你們也不好。”
學生們看我心意已決，就說：“老師您有Q Q嗎”我們加個Q Q吧!”
我把Q Q寫在黑板上，他們抄在了書本上。
第三節課下課的時候，一群男生走了過來，他們手裏捧着一束鮮花。
“老師，這個送給您”
正當時我坐在講臺上邊的橙子上，看到他們送的鮮花，滿臉驚訝，“謝謝你們。”
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雖然它沒有精美的包裝，只是用幾根繩子綁緊。
花有各種形狀，是好幾種綁在起、樸素又繁華。
我不知道怎麽形容，只是又不驚感慨：小孩子真白是一群很可愛的人。
女生說：“老師，您知道他們從哪裏弄來的嗎？”
我疑惑地看着她們。
“他們是從樹上摘下來的。”
瞬間，我看向男生，男生們有點羞澀。：你們沒摔着吧？”我擔心地問着。“沒呢！老師，我們爬樹很厲害。”男生們憨憨笑笑地回答。.
那一刻、我低頭看着手中的花，感覺它更有意義。
我拿出手機、對其中一個孩子說:“你幫我拍個照吧！”
咔嚓，那一張手捧鮮花的照片就這麽留在青春的印記裏。
這一天也是最後一天，我在下午時和校長拜別，校長爺爺說已經找到了一個新的老師，她明天會來。
校長爺爺在我要離開的時候，給了我四百元錢，我本不想收，但校長爺爺說；“你做了事、我們肯定要給錢，拿着這些錢，你的生活也要好很多。”
接過錢，我是很感謝校長爺爺，不是所有的老板都會這麽有善意。後來，我另一位年輕的老板卻是精致利己，沒有發過一分錢的工資，這樣的人再太多，而我太年輕，沒給我也就要。
我的第一份工作，讓我對教師産生了懷疑，我應該是沒有做教師的本事，我想我應該不适合做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