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用過午飯,正打算去看看小兒子衛不疑。這個孩子從小身子有些弱,不比他兩個哥哥。
近日陛下心情有些不好,去年平陽公主才獻了一位李夫人,頗為得寵。更難得的是進宮不久就有了身孕。李氏兩個月前誕下一對龍鳳胎,陛下大喜就給升了婕妤。這本來是喜事,誰知道李氏生育之後身體一直不好。
如今,太醫診斷說李婕妤身子大不好,約莫是大限将至了。陛下為此傷感得很,還和他感嘆了兩句!
聽說李婕妤今年臘月才滿十六,也不知道熬不熬得到那時去!
正經過花園,突然看見兩個人正在不遠處。
衛青皺起眉:“衛伉!”
衛伉吓了一跳,回頭才發現是父親,一時間有些無措。
“你怎麽在家裏?不是讓你去舅舅家賀喜嗎?”
“去了,才回來……也不是我要回來,是太子傳召,我才回來。”衛伉有些心虛。
“太子?你二弟不是一大早說要同太子出游嗎?這會兒叫你做什麽?”
“這個……兒子不知。”衛伉熱的腦門上浮出一層密密的汗。
“那你妹妹呢?等見過太子,你晚上去舅舅家接她吧!”衛青嘆了口氣。
要死!衛伉心裏咯噔一下。
“媛兒……媛兒她……”
“媛兒怎麽了?”衛青嚴厲起來,“是不是媛兒在你舅舅家鬧事了?”
“不是不是。”衛伉連忙否定,“就是……就是……媛兒……她,她沒去。”衛伉連忙把頭低下。
“什麽?怎麽回事?”衛青震怒。
衛伉看了一眼衛青的臉色,深吸一口氣,半晌,才說:“祖母說,說不疑不舒服,讓媛兒去陪他。”
“不疑身邊有大夫要她陪什麽!要……”衛青突然明白了。
這怕是老太太的托詞。
“父親,您別生氣。兒子見過太子,就去舅舅家賠罪,等過幾日小侄女兒滿月了,我一定把弟妹們都帶去。”衛伉見父親臉色不好,連忙安慰到。
衛青轉身問了管家,“老太太在哪兒?”
“在小少爺院子裏。”管家畢恭畢敬。
“父親!”衛伉也怕父親生氣。
“既然太子傳召你,你就去吧!”
“知道了!那兒子先去換個衣裳再去!”衛伉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衛青擡步就往衛不疑的院子去。剛到門外,就聽見裏面傳來說笑聲。
示意侍從不要出聲,他才進了門。
床上擺了一張小桌子,布着各色菜肴,衛母坐在靠門一邊,另外的姐弟兩個坐在裏邊,面色紅潤。
衛青只覺得腦子“嗡嗡”地疼,大步往裏走去。
衛媛瞧見衛青進來,驚地一下站了起來。衛不疑俯身往床裏一躲。
衛青一把把衛不疑提了起來。老太太這才反應過來,起身就去扳衛青的手,小姑娘見狀也去幫忙。
衛青把衛媛往旁邊一推:“你站着,一會兒再說你的事。”
“哎呀青兒,你趕快把你兒子放開,你沒看見他吓着了嗎?”
衛青才把他放下來,怒氣卻沒有止住:“我讓你今日和你大哥去舅舅家賀喜,你為什麽裝病?”
衛母連忙上前摟住衛不疑,呵斥衛青道:“誰說裝病了,不疑早上就是不舒服了。你怎麽能這麽對你兒子呢?”
“再說了,咱們這樣的人家,讓你讓伉兒去看看就算禮節到了,你還要他們兄弟姊妹都去,到時候他們要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碰了什麽不幹淨的,我可心疼!……”
“母親!”衛青喝止,“你當着孩子說什麽?”
“我這話錯了嗎!不疑打小身體不好,咱們候府裏給他吃的那可是和宮裏一樣的,他能吃的了陳家那些糙食。”
衛青越氣反而約平靜了,甚至心裏有些無奈:“怎麽吃不了,他如今這副挑挑揀揀的模樣,就是慣出來的!從今日起,他的一日三餐,就給我按着軍中的來!”
“祖母!”衛不疑急了!那他怎麽吃的下去!
“不行,那是能吃的東西嗎?你這麽不疼惜兒子,我要進宮和皇後殿下說去!”老太太拽着衛不疑就往外走。
“軍中自來吃的這些,您去同殿下說?你怎麽不去同陛下說,看看陛下說這些吃的吃不得。”
老太太氣結,忽就哭了出來:“你簡直……簡直是被陳氏迷了心了!你不孝!”
衛媛想上前安慰,卻又見衛青臉色難看不敢動作。
衛青閉眼平靜了一會兒,才說:“母親,您身子不好,別哭了!兒子不是要指責您。可是這幾個孩子确實不像話……”
“什麽不像話,你就是巴不得把你幾個孩子都往陳家送,還有媛兒,她嫂子又去不了你讓她去什麽?你不就是還想把她嫁到陳家去嗎?你清醒清醒,咱們家不是從前,就如今的身份就是太子也嫁得,你怎麽就不給你女兒考慮考慮!”
衛青正色到:“媛兒的婚事是我仔細考慮了定下來的,陳綽這個孩子性子好也上進,通媛兒也相配……”
衛母不耐煩地打斷:“哪裏相配,我們媛兒同太子這樣的身份才相配!”
衛媛在一邊小心地聽着,面露羞澀。
“母親!”衛青愈發無奈了,“太子早娶了太子妃了!”
衛母聽着這話,忍不住露出幾分得意來:“這有什麽,如今就先委屈媛兒做個良娣,太子妃年紀大了,等将來太子即位,自然不能虧待媛兒,就像你姐姐不也是先……”
衛媛聽着,有幾分心動,是啊,姑姑不就是一步步成了皇後的嘛!
“荒唐!此事想都不要想!”衛青臉色有些發白。
衛媛被吓了一跳,她沒見過父親這個樣子。
“你們幾個全都給我好好閉門思過,送老太太回去。”衛青吩咐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絕對不允許媛兒再和太子扯上什麽關系!他們夫妻兩個已經失去娴兒了,如今夫人不在了,他不能讓媛兒再有什麽意外!不然九泉之下,他有何面目去見夫人!
還是改日他親自去一趟陳家,好好談一談媛兒的婚事。
作者有話要說:
設定:陳氏是衛青原配夫人,糟糠之妻,二人有五個孩子,衛伉,衛娴,衛登,衛媛,衛不疑(三子二女)
此時阿嬌每天就是吃奶睡覺吃奶睡覺
李夫人龍鳳胎歷史上沒有,這裏劇情需要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