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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歌 第 11 章 (2)

塵不染0413 2025年7月16日

成了迷霧,化作暴雨和雷電,将二人的船打翻。在巨浪裏他們都以為自己會死在極東之地深海中。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們看到海底的石柱上寫着四個大字——極東之地。

這裏有一座海底之城,原來這裏才是真正的入口。深海中無名竟然看到蝴蝶圍着珊瑚在飛舞。

無名看到海上消失不見的王員外一家,他們朝着她揮了揮手,“沒想到你們也來了……”

喬然看着深海中的人們,原來上面的城內城外都是水深火熱。喬然以為對岸才是真的出口,原來對岸也是一場執着。海底之城是颠倒的城市,海是藍天,海底的人們不會執着于藍天上的生活,不會執着于城內的長生不老,不會在意自己的住所簡陋,更不會在意這裏為何處。

累到沒有力氣的無名随意找了一棵樹躺了下來。看着眼前經過的行人,雖然一個個衣着樸素,卻個個笑容滿面。她在半夢半醒中呓語着,“這應該才是世外桃源吧。”

喬然躺在另一棵樹下,聽着海龜從身邊游過的聲音,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就這樣美美的睡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子有大樹,患其無用,何不樹之于無何有之鄉,廣莫之野,彷徨乎無為其側,逍遙乎寝卧其下。

【出處】:戰國·莊周《莊子逍遙游》

☆、十四

這海水不是記憶中的顏色和溫度。遠遠看去它像是淺藍色的水晶,一粒一粒地溢滿了無名所看到的整個世界。水中的樹木只有枝幹,看起來卻滿滿的豐盛,生生不息。水流過樹枝在光的照射下,如彩虹般、如夢、如幻、如葉……水中蝴蝶的翅膀薄如蟬翼, 如晚霞、如螢火、如星辰……飛在水中,如飛在空中,飛在夢中飛在銀河……

無名看到帶着黑色長長觸角的龐然大物,從遠處游來熟悉又陌生。

“你好大魚,謝謝你救了我們。”無名伸手摸了摸大魚的觸角。

它微笑着說,“我的名字叫蜃,歡迎你們來到極東之地,這裏是比極北之地舒服多了地方,喜歡的話可以留在這裏。”

深海中沒有人類只有魚群。一些小魚在樹外清理深深淺淺的沙石。無名遠遠看去,它們一群接着一群成絲帶狀在海水中。一個群魚群化作一種顏色的絲帶,各種顏色穿梭其中就像彩虹散落在深藍色的星空,只是這星空是如水晶般的深海。

海底的每一株樹木下都卧着一只形态各異的烏龜,有的小如盤子上面也沒有任何圖騰,住着幾只會蟲鳴的魚。它們一直在不停地交談。那些語言是無名聽不懂的話,可是當下的那一刻她竟然明白了。它們在說要把烏龜養大,要帶着它出去覓食,這樣才能有更大的地盤,讓他們嬉戲玩耍。于是無名看到,它們指揮着烏龜游向了深海。看着它們游走後,另一邊的知了魚也停止了鳴叫。它們帶着細細尖尖的金黃色嘴巴啄食着枝幹。它們在議論要把枝幹修建成珊瑚的樣子。無尾魚因為沒有鋒利的嘴巴,樣子圓滾滾的像一只透明的泡沫。它們好像對自己的環衛工人,那些成群的小魚有很大的意見。它們生氣氣來變身成了深黑色的冰塊,在這龜背上互相撞擊,烏龜也沒有辦法只好默默忍受。

“喬然你在哪裏?”喊了幾聲無名看到喬然在一只螃蟹上,他用力地抽打着螃蟹,然後他被螃蟹咬住。等他回應無名的時候,無名剛好看到他那帶着傷的手。

無名安心地笑了一下就被請到了,一只後背像山丘一樣起起伏伏的海龜背上。它身披着金色花紋,它的主人遠看是一只普通的金色小魚。它看到無名到來表示歡迎,打開了身後的翅膀。翅膀張開足足一人高,那是一對金絲絨的羽翼。

在海中它說要無名帶它去岸上。無名靠在龜背上指了指岸上 說,“那裏就是倒過來的這裏,沒有不同。”

金色的魚聽到無名的話失落地收起了翅膀,問着,“那你能讓我離開這龜背上嘛?”

無名四處看了看搖着頭,“你知道着海洋有多危險嘛?那些成群的小魚,也想得到海龜的保護都沒有機會。你在這裏很好。”

話剛講完,遠處一只紅色的長角蛟龍剛剛睡醒,它打了一個噴嚏一群小魚在海面上幻化成了氣泡。小魚們被吓得打了個哆嗦,急忙躲進了貝殼裏。

不一會無名看到喬然在海中坐着一只螃蟹游來。她剛要打招呼 喬然就從海中去了岸上。它身後一群小紅魚,一跳一跳地跟着上岸了。

無名不解地問着,“魚怎麽可以上岸?”

海龜看了一眼慢悠悠地說,“那就是可以在岸上和海底共同生存的跳魚。它們有的在岸邊生活,有的在海中生活。”

“為什麽它們可以有兩種選擇?”無名還是不明白繼續追問。

“因為它們沒有羨慕龜背上的生活,沒有羨慕岸上的生活。在它們看來那裏沒有區別,所以它們的族群就成為了海中最自由的存在。”烏龜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嘆氣的小金魚,它默默地收起了自己的翅膀望着海上。

一枚金幣從慢慢地掉進了海中,最後落到了龜背上,緊接着又是一枚。無名擡頭看到海水反射出深深的倒影,沒多久有兩只長着胡須的藍色金魚游到了海底。無名看着它們有些眼熟,它們鼓着嘴像是在和無名打招呼。無名也笑着和它們揮手。

蛟龍好像很不開心。海中的金幣一枚枚落在他的地盤。它怒吼了一聲。無名看到海上有兩艘木船就在大火中消失。轉眼蜃搖搖擺擺的游了過來,指揮着成群的小魚清理着現場。

無名望着船消失的方向問着,“那裏可真的有對岸?”

海龜笑着說,“那不過是更深一層的變幻,對岸就在心中,還要何處去尋?”

這話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無名開始靜靜地感受着自己的呼吸。她又伸手摸了摸龜背發現是一片青苔。她看了看嘆氣金色的小魚,發現小魚還在青苔上來回游走。

無名笑着起了身打算去岸上尋找喬然,“喬然,你在哪裏?”

她發現被困在海龜背上的魚,依然沒有發現龜并不存在,只是海底的一片青苔。魚們以為它們帶着龜在四處游走,其實它們并沒有動過,依然在那裏。

無名跳出大海想要尋找岸邊,發現滿眼的海水。沒有對岸,也沒有岸邊。她開始恐懼掙紮,她用力地喊着喬然,終于有了回答。它看到一只黑色的魚,尾巴長了一只眼睛,它騎在螃蟹上朝着無名招手。

它說,“無名我在這裏。”

無名發現自己在一只海龜的背上。她着急地問着喬然,“我到底是誰?我是什麽樣子?”

喬然搖着頭是說,“你問了我一路,你是誰?這哪裏會有答案。”無名說,“那你看我真的在龜背上嗎?”

喬然說,“那我真的在螃蟹上嗎?”

無名點這頭說,“是的在螃蟹上,你現在是一只魚。”

喬然說,“那你能看到,我在哪裏,能看到我是一只魚。為何看不到自己在哪裏?看不到自己是誰?自己是什麽樣子呢?”怎麽會有龜背,烏龜本就不存在。你為什麽看不到別的魚,只看到我,我和這海裏其他的魚有什麽分別?”

無名點了點頭,重新看了一眼喬然發現螃蟹并不存在。她定在那裏摸了摸發現龜也并不存在。她問着,“那我也是條魚嗎?我們都變成了魚,我們怎樣去尋找五色通天石?”

蜃在旁邊笑着說,“是魚和你又什麽不一樣?我和魚又有什麽不一樣?”

喬然在海中掙紮着一躍而起,說“沒有不一樣,我們都一樣,這裏只是一個泡沫的夢境。”

在樹下昏睡的喬然猛地驚醒,他急忙看了一眼另一棵樹下的無名。睡夢中的無名緊皺着眉頭,遲遲沒有醒來。喬然用力地搖着她,“快醒醒,那是夢。”

海底的無名在海水中痛苦地掙紮着。岸上的無名一點點地失去了呼吸的意識。無名知道這是極東之地真正的考驗,夢境中吞噬他們不願醒來的靈魂。喬然又躺在了樹下睡了過去。

蜃不解地問着,“你為何還要回來?”

“她還在夢中,我不能留她一個人,我要帶她一起走。”喬然朝着慢慢沉在海底不能呼吸的無名。

蜃大笑着說,“那你們都會留在這裏。因為她在你的眼裏和別人不一樣。”

執念就像海草一樣抓住了喬然的雙腿。喬然拽起還在夢魇中的無名向外逃。想在夢魇中讓掙紮的人清醒,只有殺了她。在水中喬然掐住了無名的脖子,兩人在水中厮打。琉璃劍在無名受到威脅時出鞘。瞬間海水被染成一片紅色。

岸上的無名終于醒了。她看到身旁的喬然一身是傷的躺在岸邊,“喬然,你怎麽了?你怎麽會這樣?”

蜃游出海面告訴無名,“他本可以自己走出極東之地,他是為了救你才傷成這樣的。一花一念無量劫。這是他自己選擇的。”

“我要怎麽才能救他?”無名急切地問着。

蜃不解地反問,“為什麽每一個來到極東之地的人,都要問這樣的話。誰也救不了你們,除了你們自己。”

滿身是傷的喬然虛弱地說,“極之地的鑰匙在心裏。這裏沒有海水,此岸就是彼岸。”

話剛講完海水如星光一樣一粒粒地消失蒸發變成小雨。魚群變成了彩虹,烏龜變成了草地。雨停後一只蛟龍噴出了火焰化作了晚霞。

遠處蕭聲傳來。無名聽到熟悉的曲子響起,不僅回想到過往的種種,“喬然這曲子,叫什麽名字?這不會又是夢境吧?”剛剛從夢魇中起來的無名,已經開始恍惚了。

喬然回頭看到樹下穿着紅衣的男子朝着無名走來。他揉了揉雙眼看着那個人出了神。他皺着眉又仔細地看了一眼,問着“不可能,怎麽會是你?”

“為什麽不能是我?我在這裏等候你們多時。”男子淡淡地笑着,望向喬然。

一片花瓣徐徐落在了喬然的身上。他身上的傷一點點消失不見了。最後他攤開了手掌接住了花瓣,花瓣上面寫了三個字——無名歌。

“這曲子你們可還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活着自活着 萬象在逝水中暢泳

偶爾愛上過一些倒影

流言流成河流 流過幾道名勝

浪停下像拿着鏡 難辨舊日風景

++++林夕

☆、十五

男子擡起頭看到無名時,那神情就像在看一個陌生的女子。喬然覺得事情并不像所想的那樣簡單,他急忙上前一步拉住了無名,問道:“你是誰?”

男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的眼睛直視着無名一臉認真地問着,“我該叫你什麽?”

無名怔了一下看着他說,“你也和我一樣失憶了嗎?我現在的名字叫無名。”

男子欣慰地笑了一下,“我等的人就是你,那你該叫我什麽?” 無名看着他奇怪的反應,沒有開口回答而是看着身旁的喬然。

喬然笑着打趣着無名,“你的意中人等着你告訴他,他的名字?” “葉秋,你的名字叫葉秋。”

“葉秋,那我的名字叫葉秋。”他默念着這個名字。

“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你一直出現在我的夢裏嗎?”這是無名一直的疑惑。

“我一直出現在你的夢中?”他像是在自問自答。

“你不記得,你在大雨中一直叫我不要救你。我以為你遇到了什麽危險。現在看看你并沒有什麽事情。”無名看着眼前的葉秋那麽真實又陌生,但還好此刻他平安無事。

“不要救我。”他皺褶眉頭默念了一遍,擡頭看着無名認真地說,“那以後無論我遇到什麽危險,你都不要來救我。”

“你真的遇到了什麽危險?”無名看着他反問着。

“我……如果你這樣講,我應該會遇到危險。”他解釋着他剛剛的話。

喬然在旁邊聽着兩人不在一條線的對話,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裝的還挺像,這一定是極東之地的障眼法。”

無名聽到喬然的話,馬上和眼前的他拉開了距離,“你迷惑了我一路,我不要再上當了。”

他看着喬然問,“你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無名的身邊?”

“那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喬然。”喬然對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着。

“我記住了。”他沒有回避喬然的目光冷冷地說着。

無名看向喬然說,“這應該不是真的?這和我想象中的相遇一點也不一樣。你看的書上哪有與意中人久別重逢,第一句話是問我是誰的?”

喬然偷笑着,“那久別重逢時該有什麽樣子?”

無名低着頭用手比劃了一下說,“怎麽也要擁抱一下,說我很想念你之類的話吧。”

喬然看了無名一眼,不假思索地回應了無名的擁抱,“你說的這樣嗎?”

男子看着眼前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後退了幾步問着,“你明明有了喜歡的人,為什麽還要和我遇到。”

“我……”無名慌忙的推開了喬然,詫異地問着,“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喬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問着,“說吧,你是哪個葉秋?”

“哪個葉秋?”他皺着眉頭笑着反問,“難道還有很多個葉秋?”

喬然說,“有幾個我不清楚,但這個最起碼你不是夢裏那個,也不是溪河村夢境中的那個。”

聽到喬然的話,男子釋然地笑了一下,“我不是哪個葉秋?葉秋也只有一個,夢境裏的是我、溪河村那個是我、現在的也是我。你說哪個是真的?真真假假,我們都夢裏人。你說我是假的,那你也是假的。我同無名一樣記不起自己是誰?我們都在努力尋找着自己。”

無名在樹下,聽着他們二人在那邊争論着真真假假的話題。

她靜靜地想了一遍他們剛剛的對話,她望着他問着,“那一刻如果我說你不叫葉秋呢?是不是,我就不會遇到你。”

喬然和葉秋同時停止了争執。喬然恍然大悟。

“姑娘你猜對了,這是葉秋還沒遇到你的時候留下的夢境。他給了你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當下的那一刻改變的是過去還有未來,甚至是所有人的命運。遺忘是這個夢境的規則。那我們會在哪遇到?”

無名好像聽懂了他說的話,又好像聽到夢話一般,“那我們就在繁花族和精靈族合為一體時相遇。”無名起身看了一眼眼前的葉秋,“帶着這個夢告訴他,在哪裏等我,我會去找他。”

喬然跟在無名身後不解地問着,“你們怎麽會在哪裏遇到?那裏早已經過一場戰争不存在了。”

“我知道,所以我想知道,他會怎樣來見我?”

葉秋望了望無名不舍地說,“那我們後會有期。”

無名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問,“如果你沒有遇到我,你會不會更快樂。”

男子剛要開口,無名嘆了口氣,“你不必回答,這話你忘了吧。”

“在遇到你的時候,我告訴你答案。你說過的話,我怎能忘記。”夢境裏男子的身影漸漸開始模糊,最後消失不見。

無名自言自語着,“如果我們從來沒遇到過,是不是都會比現在更好。”

喬然問,“你為什麽不想想,安排你們遇到,是為了什麽呢?這才問題真正的答案。”

“為了斷了我的執念?”無名回想起一路的經歷,無不和這執念有關。

聽了無名的回答,喬然同樣地嘆了口氣,“是執念中的愛。無論你剛才說的那個地方在哪裏,你們都一定會再遇到。他的到來教會你什麽是愛?”

整個世界安靜了,靜的只能聽到蝴蝶撲動翅膀的聲音。又一個幻境消失了,變成了無數的帶着光芒的水珠,将二人卷入海中。刺骨的寒冷,沒有喘息的機會,一浪接着一浪地把無名和喬然沖到又一座小島。

這個小島漫無人煙,漫山遍野的格桑花。喬然掙紮地拽起無名,“你看這有兩個墓碑。”

“他們是夫妻?”無名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看着墓碑上的字,“不對,它們去世的時間,都不在一個時代。他們怎麽會遇到?”

話音剛落蜃從海中變成人形走向花叢,慢慢地躺在了墓碑旁,輕聲地說着,“我回來了。你可有想念我?”

繁花變成了蝴蝶雨落在大海中,海市蜃樓一場夢。

兩個年輕人在夢境中相遇。他們相愛卻不能相見。男子在夢中遇到了心儀的姑娘,苦苦尋覓發現佳人早已去世多年。男子不知佳人,也是因為在夢中與他相遇,多年未嫁,相思成疾,終日以淚洗面,最後帶着無盡的想念離世。

這個世界只有兩種劇本,一種是現實主義,一種是通俗故事。在現實的世界裏,他們沒有轉世再遇到,也沒有佳人起死回生的美滿愛情。

無名看着對岸落幕的故事,低着頭說,“極東之地是想告訴我,去和一個夢裏的人相愛,最後也只是飛蛾撲火嗎?”

一群蝴蝶打開了極東之地的大門,喬然皺了皺眉頭,低聲地說,“不只是你,這世界上每一個癡男怨女,不都是活在自己的一場夢裏。我們都在海上,變幻着自己的海市蜃樓,誤以為遇到了愛情。”

“那愛是什麽?”無名迎着大門開啓的方向不解地問着。

喬然沒有回答,因為答案已經出現。

大門打開以後,天上暖暖的陽光照耀在海上,照耀在島上,照耀在無名和他的臉上。那光照得無名有些睜不開眼,她想伸手去觸摸那溫暖,發現抓不到。

它像是夢,但夢是冷的,它是暖的。夢會碎,但陽光一直在,從未離開。

愛是什麽?它不會因為喜歡你,就多照耀你。不會因為讨厭你,就把黑暗給你。它給予你溫暖,不會想要到任何回報。它永遠的存在,你觸摸不到,你占有不了。用心去感知,當心靈只聽得到呼吸時,愛就存在。不用刻意去尋找,它一直與你同在。

歡迎來到極南之地。

作者有話要說: 活着若是夢 是夢蝶讓水色震動

☆、十六

極南之地的大門打開了,小島與草原相連通往另一個國度。這裏不是什麽小鎮,而是一個國度。蜃說那裏需要他們去拯救。

無名看到眼前的一座座荒山,山上因為沒有草,幾只山羊也餓得只有骨頭。山下的幾匹烈馬被狼群圍堵。

喬然捂着眼睛看到烈馬死在了狼群中,“這就是送我們的見面禮是嗎?”

“我想是的……你看那山上立着的一座座墓碑,說不定也會有我們的。”無名四處望了望,這裏都是饑餓的動物,“這裏哪有什麽人煙,我們去拯救誰?”

話音剛落草叢裏發來了陣陣聲響,草叢中鑽出了一個男人,小聲地問着,“你就是來救我們的救世主嗎?”

無名吓得退後了一步,“你們怎麽都藏在洞裏,這裏不是給動物冬眠的嗎?”

男人趕緊噓了一聲,“小聲一點,快進來說話。小心被狼群發現,你們就沒救了。”

喬然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跟着點了點頭,“這裏和洞裏比,還是洞裏安全一些。”

無名剛要走進洞裏,喬然拽住了她的衣袖,“這次我先進去。”

無名笑着讓了個身,喬然走了進去喊了一聲,“這裏很安全,可以進來了。”

一個小小的洞口,走進去才發現別有洞天。這裏面好像一座地下城市,有花燈、有泉水,有人家……甚至還有別樣的街市,在井口會有一些願意冒險的人,拿自己的命做着生意。他們往來于山林和這裏被稱作農夫。這裏的農夫不種地,只賣命。

沿着泉水還有小船可以坐,船會帶着壽命已近的老人離開這裏。沒有人知道他們會被送去哪裏……

有人說他們被喂了餓狼,有人說他們被與森林合葬,有人說他們被發配到了以另一個地方去體驗生命。

因為被送走的人都不會再回來,所以這一切都只能是傳說。

拉着無名的中年男人,還在滔滔不絕地着這裏的一切。無名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因為她只想知道,“為什麽屬于他們的國度,會被狼群占領。”

一個女人拿着剛從井口換回來的果子,舀了一勺泉水,洗幹淨後雙手舉到了無名的眼前。喬然習慣地退後了一步,無名一瞬間覺得這一幕,她似曾相識,慣性地她伸手接過了果子,一秒鐘過後她回過神,急忙說,“不用了,謝謝你了。”

女子笑着鞠了一躬,起身慢慢地說,“我們這裏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戰争,人和狼的戰争這就是結果。我國度的人們因為恐懼和猜疑,在戰争剛開始就出現對立分離,一個國度分離成各個部落,很多逃命的部落在山中遭遇狼群死傷無數。有的部落為了自保犧牲同族人。他們吸引狼群去別人部落的洞口,然後讓狼群發現這裏有人可以食用,這樣就可以保住他們部落的安全。”

聽到這裏的喬然順手接住了無名扔過來的果子,激動地說着,“你們這哪裏是讓狼給打敗了,你們分明是敗在了自己的手裏,這不是天災這是人禍。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律每一場災難,其實都是人類自私的借口,老天背了很久的黑鍋了。狼為什麽忽然增多,是誰讓動物繁衍失去了平衡,是狼嗎?你們的猜疑讓你們失去了家園。責任不在于狼,也不在于老天,是你們自己。”

無名咬了一口果子,看着喬然在那邊滔滔不絕講話的樣子,忽然想到了赤色魔域,如他所說那裏終日太陽不落,族人們覺得那裏是三界的地獄,是老天的懲罰,是天意。其實那裏沒有水源和老天無關,是那場戰争。戰争的爆發是因為繁花族和精靈族的自私自利。這一切和這裏好像,所有人都把災難推給了老天,然後抱怨着的時候,命運只會越來越沉重。

夜晚喬然在地下城的泉水旁洗漱,看到無名一個人發呆快的樣子,打趣地問着,“看着水的倒影,又想起了葉秋嗎?”

無名隔着一層黑紗看着對面笑着說,“你知不知道,我手動一下,就能把這簾子拽下來。”

聽到這話的喬然沒有任何在意,他手一揮自己把簾子拽了下去。他散落着濕濕的長發,半低着藍色長衫,水珠在鎖骨處,慢慢滑落到手腕處的劍傷。他擡頭看了一眼無名,靜靜地說,“你夢裏有絕色的葉秋,想看我做什麽?”

無名沒有回避喬然的目光。因為無名看到喬然漸漸泛紅的耳朵,那是他逞能害羞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樣子。

無名笑了笑,撿起了地上的黑紗挂了上去,“那天之後,他再也沒有出現過在我的夢裏。”

喬然悶聲說,“在見面的時候就不會是在夢中了。”

“在那個早已不複存在的地方嗎?那裏早都不在了,我們怎麽會遇到。”無名轉過身朝着泉水裏扔了一顆石子。

“可以,他想見你。夢裏都能尋到你,還有什麽他找不到的。”喬然又開始嘲笑的表情。

“如果經歷的都是幻境,那說不定夢裏就是現實呢。”

喬然慢慢地穿起衣服,趴在了簾子上看着無名,默默地說,“你知道這個世間有一種奇跡嗎?它可以穿越時間和一切。無論你說的地方在哪裏……”

“什麽奇跡?等他學會這種奇跡,還不如我去學。”無名激動地轉過身一臉期待地看着喬然。

“可以啊……你學會了,想去哪裏都可以。你可以去找他,而不是他去找你。”

聽到回答的無名,揚起一捧水揚在喬然的臉上,“走了一路,你怎麽才說有這種修行。”

喬然一手把黑紗扔到了無名頭頂,黑紗蓋在了無名的身上,反問着,“你學會了。他在你眼裏就不會是葉秋了。你也要學嗎?那他是誰是和我一樣的人呢?”

“和你一樣沒什麽不好啊?你怎麽總覺得自己哪裏差了呢?”無名看着喬然慢慢紅起的耳朵,轉過身假裝自言自語着,“也就樣貌差了些,身材差了些,脾氣差了些……”

“所以他在你眼裏這麽好,你還是別去學什麽奇跡了,學不來的。讓他學好來找你好了。”喬然賭氣地回着話。

“他學會了,是不是我在他的眼裏就和別人一樣了。”無名緊張地問着。

“你在他眼裏要是和別人不一樣,你倆早見面了。極東之地最後的鑰匙就是,我們都一樣。這裏和那裏沒有區別。因為在你眼裏葉秋和別人不一樣。這就是你被困在夢魇中差一點死在那裏的原因。”喬然難得板着一張臉不在搭話。

無名看着喬然在泉水中離開的背影。她這次沒有失憶,這一次不是夢境。她記得蜃說,喬然一身的傷,是因為自己。

他們醒來時部落的人們說,“有一個族人為了自保,把他們部落的位置出賣給了其他部落的人。他們想要把狼群引到這裏。”

“你們為什麽不去戰鬥呢?說不定可以贏呢?”無名不解地問着,“找我來是讓我去解決狼群嗎?”

“不是,極南之地的鑰匙在老君手中,那裏有繁花族留下的一種花,可以讓這裏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無名默契地把手搭在了喬然的肩膀上,“新的任務來了,走吧。”

兩人走到洞口的時候,發現外面的草叢中有兩只狼,喬然小聲地在無名耳邊叮囑,“不要和它們對視,它們比人團結。只要我們出去,它們會召來更多的同伴,到時候不要說我們倆,這裏的人都要陪葬。”

“那我們去那天的那個井口。”無名和喬然二人回到了地下城,部落的人們開始封鎖洞口。喬然知道如果他們解不開極南之地的鑰匙,他們不會被狼咬死,也會被活活餓死。

無名拿了一顆番波草的種子說,“好久不見了,老朋友們。”

種子越長越高,喬然的記憶一下回到了入殓村,兩個人相遇的那一天,“十三層的高塔。”

無名看着種子越長越高,回想起他們這一路,感慨着說,“那個時候你膽子多小。現在你勇敢多了。”

無名剛要動身,喬然聽到井口一些細小的聲音,他警惕地拽下了無名,“那這一次我不能讓你去送死了。你的族人也需要你。”

無名驚訝地搖着頭,“我也不能讓你去送死,你死了,你的父母呢?你就沒有任何牽挂嗎?”

“我……了無牽挂,孤身一人。”說着拽起了一根藤蔓爬了上去。他确定四周的安全後,轉身扔下了自己手中的藤蔓,小聲地說,“小心不着急,還好剛才是一只山羊經過。”

部落裏的人們在無名爬出井口後,也小心翼翼地爬了上來。他們帶着虔誠的目光,等着這位救世主帶他們脫離這場災難。

無名看着一個個的目光,想到了自己的族人。她想也許他們也是這樣期盼着,她能平安歸來,帶給他們新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是手機編輯的 格式不知道如何

其實這個世界能拯救你的

只有你自己

沒有任何人

☆、十七

樹林間像是挂滿了青色的紗帳,蜿蜒曲折到盡頭。夜幕漸漸降臨 月光灑在青紗上。它們随風搖曳,喬然順着樹林的盡頭望向天際竟然是老君的青龍。

無名看到青紗轉瞬變成鱗片閃着靈光,卷走了二人。頃刻間黃沙漫天,他們腳下踩着的礁石,随着他們意識而流動。明明看着堅固不可摧,在這片空間卻像是一幅水墨畫般。礁石變換成瀑布,腳下陣陣流水,水也不是真的水。它如雲,有形不散。

無名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告訴自己,一切皆是幻境。她什麽也不想地邁出了一步。喬然跟在無名身後,還沒等反應過來。兩個人就這樣沿着瀑布掉進了墨藍色的深海。

喬然起身環顧了四周,看到周圍閃閃發光。他慢慢俯瞰着逃命的人們,就如同塵埃……

原來這裏是星海。青龍在月亮上飛過,化作青紗。

“老君在哪裏呢?這裏是我們經過的樹林。”無名跟着起身看了一眼下面。

狼的叫聲傳到這裏,它們在對着月亮吼叫。狼群出現了,星海的繁星開始變換陣型。兩個人被一種力量推到了棋盤上。

老君終于開口了,“和我下一盤棋如何?孩子們,聽說你們是被選中,來拯救極南之地的救世主。”

從慌亂中冷靜下來的無名,看到棋盤上的棋子變成了真的狼群。她急忙推開喬然,靜靜地說,“被選中的人是我,和他無關,讓他離開。”

老君一揮手拽了喬然上去。

天上的繁星變陣,北鬥七星連在天空,狼群入陣。喬然坐在棋盤對面,緊張地看着下面發生的一切。

“你來陪我下棋。”老君動了一顆星,下面又多了一只狼。

“您這樣會不會太欺負人。這盤棋上就只有她一個人,沒有一個同伴。”喬然不想看這盤棋最後的輸贏,太不公平。

“她的同伴都躲在洞中,等待着救世主來救他們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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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 12 章 (2)
    作者: 米樂
    2025年7月19日
    更新時間:2016-10-25 16:00:07 字數:5353 周思況跟着嚴紹凡來到跑步機區,這才發現自己忘記帶東西了。 “怎麽了?”嚴紹凡問。 “我有...
  • 第 12 章 (3)
    作者: 塵不染0413
    2025年7月18日
    水火之中。這哪裏叫同伴?”說着又一顆星變動,一只狼朝着一個洞口發起了攻擊,下面哀嚎聲不斷。 “不要這樣說,我陪着她從未離開。”喬然堅定地說。 老君揮手把洞口...
  • 第 12 章 章
    作者: 小丫丫小
    2025年7月18日
    第 12 章 我對大學的另一個認識是從考試開始,在不知道考試之前,我是很開心的,之前開學因為古代漢語老師的嚴厲,大家鬧了一次,老師也放松對我們的要求,只是讓我...
  • 第 12 章 章節
    作者: 想減肥的爪子
    2025年7月18日
    是同胞,我跟外面的那群家夥才是同胞,這個軍隊的領導人就是自私的家夥,留在這裏就是找死。曉曉心裏在暗罵着。等到身體恢複了點的時候,去基地門口詢問了下,的确不能出去...
  • 第 11 章 章
    作者: 小丫丫小
    2025年7月18日
    第 11 章 大一的生活快要結束,我的生活平淡如水,不像我想象中的那麽熱烈,可也有未曾期待的美好,我遇到了我想象中平易近人,天生自帶親和力的宋俪。 聯誼活動...
  • 第 11 章 章節
    作者: 想減肥的爪子
    2025年7月18日
    末日當天報紙,末日來臨的那天,這個辦公室已經有人來上班了,可是現在卻詭異的連個屍體都沒看到,當然不排除他們自己跑出去了,但是外面糧倉的大門可是好好的關着的,正常...
  • 第 12 章
    作者: 香草地衣
    2025年7月18日
    第十二章 遠在落日森林深處的陳阮與陳霜姐妹還不知道一個“故人”将要到來。 此時的她們剛剛抵達顧辭钊所說的伽藍湖附近。 自從藍星經歷了隕石撞擊一事後,原本在...
  • 第 12 章 你若成魔,我便墜魔
    作者: 忘憂酒館館長
    2025年7月18日
    話說修羅進去以後,随後跟着燭龍、千尋還有鸾。 修羅的一千年來不痛不癢的葫蘆蔭處開始疼痛,并和那個窗融在了一起,就在開始融的那一剎那,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她看不清...
  • 第 12 章 月下飲酒
    作者: 紅薯炖地瓜
    2025年7月18日
    月下飲酒 兩人一路無言,楚山河原本想上前道歉,可見謝長歌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就放棄了。 到了王府,謝長歌回了卧房,擡手一掌關了門,楚山河剛好立在門前,進也不是...
  • 第 11 章 活閻王名符其實
    作者: 紅薯炖地瓜
    2025年7月18日
    活閻王名符其實 謝長歌瞥了一眼楚山河,怎麽着這是還演上瘾了。 回王府的馬車上,楚山河忍耐再三終是開口詢問:“你與寧王早就相識?” 謝長歌不否認,但她與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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