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芽兒眼裏抹上溫暖的笑意。
家，多麽好聽的字眼啊。
偏頭看向窗外，那地面上覆蓋的薄薄一層雪。似乎是在告訴她，一年又走到了盡頭。距離上次回家，也過去了三百多天。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跟周小筠在搬新家，準備着新一年的賺錢計劃。而今年……卻是物是人非。
“芽兒？”
“啊……爸…”回過神，林芽兒擤了擤發酸的鼻子：“爸，家裏下雪了嗎？”
“下了，昨兒個晚上就下雪了。你在A市那邊怎麽樣？冷不冷啊？冷的話要多穿衣服，不要吃涼的東西。”
“我知道的，您老就別擔心我了。你跟媽還有弟弟在家好好的，等我回家。對了，弟弟呢？”
“讓我來說。”章瀾把林舟擠開，拿過電話：“你弟弟去同學家玩了。芽兒，你回家後一定要好好教育下林逸！這都要中考了，他還天天往外頭跑，叫都叫不住！”
“……嗯。”
“你大概什麽時候回家呢？媽好準備準備，給你做你最愛吃的飯菜。”
“不出意外的話三天後吧，因為我打算去看一個朋友。”
“這樣啊，那好！回家前記得給媽打電話。”
“嗯，媽，那我挂了啊。”
“好的，随時電話聯系，再見。”
與章瀾的通話掐斷，姜宇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夏禾老家是E市的，從A市坐飛機到E市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下飛機後還要展轉幾趟車，途中異常的麻煩。
好在林芽兒只背了個背包，東西不多。所以她在下了飛機後就按照姜宇給她的路線，搭大巴去往夏禾所生的縣。
原本姜宇是要陪她一起來的，但是他的公司突然出了問題，走不開。而就算公司不出問題，林芽兒也不會讓他跟着一起。
“姐姐，買份報紙嗎？”
此時是十二月七號，早上七點十五分。
隆冬的清晨來得特別的慢，朦朦胧胧散不去的黑暗籠罩着整個烏縣。
坐了一夜的車，剛走出車站的林芽兒還沒來得及搓搓手，就聽到身後響起稚嫩的童聲。
“姐姐，買份報紙吧。”小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她走到了林芽兒面前，凍得打顫道。
烏縣比A市要冷多了，林芽兒穿了三件衣服都還覺得冷。可她面前的小女孩，竟只穿了兩件特別單薄的衣服！且還打滿了補丁……
看到小女孩的穿着，林芽兒心裏一酸：“報紙多少錢一份？我全買了。”
“一塊錢一份，謝謝姐姐！”一聽到林芽兒說全買了，小女孩高興的擡起頭。“這裏一共有二十份。”
“……”
在小女孩擡起頭那刻，林芽兒臉上的表情僵住了，掏錢的動作也僵住了。
眼前這個小女孩，不就是喬巧嗎？那個被後媽虐待的喬巧……
“姐姐？你怎麽了？”
烏縣縣中心，肯德基店內。
林芽兒買下了喬巧的報紙，還請她吃早飯。
“所以說，你現在是跟奶奶住在一起了，是嗎？”看着對面吃得小心翼翼的喬巧，林芽兒問。
“嗯，我現在和奶奶都在賺錢，奶奶說今年過完年要是能賺到足夠的錢，她就可以送我去上學了。”喬巧開心的回答。
看得出，此時的她過得很艱苦，卻也很快樂。至少，不會再受暴打了。以往的膽怯和孤僻全都不見，剩下的全是奮鬥和開心。這樣，也挺好的……
林芽兒苦澀一笑，剛想說些什麽，喬巧又道：“姐姐，我可以帶一點回去給奶奶吃嗎？她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當然可以了，這些你一個人估計也吃不完，可以帶回去跟奶奶一起吃。”
“姐姐不吃嗎？”
林芽兒搖搖頭，轉眸看向窗外。八點的清晨已經完全亮起來了，小縣城的繁華拉開了序幕。“姐姐有事要先走了，錢姐姐付了，到時候你可以直接把這些吃的打包帶走。還有，這是五百塊錢，算是姐姐提前給你的過年紅包。”
“不行，我不能要。”一看到林芽兒拿出五百紅鈔，喬巧吓得臉都白了。大概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錢，她連拒絕的聲音都在發抖。
“沒事兒，姐姐很有錢。五百塊錢對姐姐來說不過是一頓飯的錢，你拿着吧。”說完林芽兒不再給喬巧拒絕的機會，拿起包包就往外走。
喬巧盯着手中的五百紅鈔愣了好一會，随後追了出去。
可惜林芽兒走得太快，她追出去後已經看不到人影。
“謝謝……姐姐。”
與此同時，A市寫字樓二十五層右拐辦公室內。顧卿辭盯着電腦屏幕好半響，聲線沉沉：“她已經到E市了？”
“是的，昨天晚上九點多就到了。我估計她晚上到了之後就直接坐車去了烏縣。”莫經理恭敬的回答。
“烏縣？”
“是夏禾的老家。”
“哦。”好看的眉頭緊鎖，顧卿辭合上電腦。擡手捏住眉宇：“姜宇沒有跟去？”
“姜董事長估計還在顧董給他設的局裏掙紮吧。”嘴角勾起笑，莫經理上前一步走到顧卿辭的辦公桌前，遞上一份資料：“這是姜董事長公司裏現在的局面。”
顧卿辭拿起莫經理遞上的資料一看，同樣勾起了嘴角。他很滿意的點頭：“看來收買他公司裏的高層員工，還是很有用的。”
“那是當然。”
合上資料，顧卿辭站起身。“給譚總打個電話，就說晚上顧董約了些老朋友吃飯。”
“是。”
118：如果有如果
十二月八日淩晨一點三十六分。A市刮起了大風，伴随着風的來襲還迎來了大雪。雪是米粒狀，如倒豆子般刷刷的從空中落到地面，很快就為地上鋪上了層薄冰。
“還不準備休息嗎？”阿茶從外面走進姜宇的辦公室，一手拎着包，一手還提着兩盒外賣。“打你家的座機沒人接，我一猜你就在公司。”
在外面走了好一段路的艾茶頭上落了不少雪，盡管臉上打多了腮紅也掩不住她臉色的蒼白，可見外面是有多冷。
把外賣放在姜宇的辦公桌上，阿茶順勢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先吃點熱乎的東西填肚子吧，累垮了可是你家林芽兒遭殃。”
聽到林芽兒的名字，姜宇停下了手中敲電腦的動作，擡眸看一眼阿茶，他輕聲道謝。
“跟我還用客氣嗎？”随意的笑笑，阿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細抿着直奔主題道：“你也知道我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這次來找你還是因為賀文的事情。”
“賀文？是什麽事情。”一邊打開阿茶為他帶的盒飯，一邊盯着電腦屏幕的滾動。姜宇淡淡開口問。
“賀文的死，被人查出來了。”
此話一出，姜宇身體僵住了。他俊眉一蹙，擡頭看着阿茶：“查？”
“嗯，你沒聽錯。賀文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早就蓄謀好了殺他。”收了笑，阿茶從包裏拿出手機。解鎖屏幕，再從文件裏翻出一段錄音：“這是賀文的秘書發給我的錄音，你絕對猜不到這錄音裏是誰在說話。”
“嗯，你說。”把手中的筷子放下，姜宇起身走到艾茶的對面坐下。
“是賀珍珍。意外吧？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居然用了三年的時間蓄謀殺害一個養育了她十幾年的父親。”深吸了一口氣，阿茶點開錄音：“錄音我找人鑒定了，是她沒錯，你聽聽吧——”
“大年三十之前我會把一百萬打到你的卡裏。到時候請你永遠的消失，永遠不要出現在A市。”
“收到錢我自然會消失，不過這距離大年三十太久了，我等不及。”電話那頭的聲音，同樣也是個女人。只不過她的聲音聽起來，要成熟很多。
“那你想怎麽樣？”很明顯，這個時候賀珍珍慌了。
“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這點錢對于繼承人賀珍珍來說，只不過是個小數目。”
“時間太短我湊不出，也沒有借口向管賬人要這麽多錢。”
“那是你的事，一個星期後我看不到錢的話，那麽賀文的死因就會公布在世人面前。”
“不要！”
‘嘟嘟嘟嘟……’
電話被挂斷，錄音也播完了。
“沒錯，賀珍珍的電話被人監聽了。想必小小年紀的她，大概還不知道高科技這種東西吧。”關掉手機，阿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涼掉的茶：“具體事因秘書那邊還在調查，一兩天估計也不會有結果。暫時還沒通知警方，所以我來找你，想聽聽你的分析。”
“雖不是生在豪門，但在豪門生活了十幾年。就算沒有接觸過高端的東西，但身邊的人也會影響到她。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聽阿茶說了這麽多，姜宇也沉思了好半響，最終想到的是——
“賀家財大業大，東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