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是什麽東西,好香啊!”金玉林一進木屋就聞到一股清香,于是四處尋着,想要找到這香味的來源。
金睿風笑着,拍了一下金玉林的腦袋說道“桌子上。”
金玉林被這一拍才發現桌子上的熱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還真沒發現。
“你們回來了,洗一下手,吃飯。”金韻離從另一間小屋裏走了出來,眉眼彎彎,像是一幅畫一般。
“季桃呢?還在休息?”金睿風問着。
金韻離點頭應着,這時孟白若和孟思潛也回來了,要說他們的運氣也真是好,這前腳剛一進屋,外面就下起了雪來,紛紛揚揚,像鵝毛一樣。
南方的少年從未見過下雪,一時之間竟然也被這普通的雪景給吸引了過去。
還是金玉林肚子“咕”的叫了一聲,他們才注意到,飯還沒吃,拿起筷子大家才反應過來,這些粥到底是誰做的。
“這……這是韻離前輩做的?”金玉林捧着碗的手都在微微發抖,要知道韻離前輩的那雙手可是能畫出世間最厲害的玄符,千金不換,市場無價啊!
孟白若也很是吃驚,畢竟她從未想過金韻離會做飯,但是轉念一想,他一直帶着月季桃,又怎麽不會做飯,定是經常做給月季桃吃的,要是放在以前她心裏肯定會不舒服,但是現在她居然已經沒有感覺了。
反倒是覺得月季桃和金韻離很好,她知道只有月季桃才能讓金韻離露出那樣真心的笑容,也才能讓金韻離做一些他平常不會做的事。
“嗯,随意做的,覺得好吃,還可以再打。”金韻離早已經吃過了,便坐在另一邊看着一本也不知從哪兒翻出來的書,當真是美如一副畫。
雲清吃着金韻離煮的熱粥依舊面無表情。
此刻的月季桃睡在小屋裏,臉色很不好看,似乎是夢到了什麽。
雲霧彌漫的雲桑,在一處不大的宅子裏,一個小女孩正在院子裏玩耍,身穿星辰族服,那浩瀚的星辰紋路直接告訴了月季桃,那是星辰族的人,而且自己在師父的夢中也見到過這個小女孩,是那個被師父一劍穿心的小女孩。
“希月。”
一個同穿星辰族服的少年出現,他的臉前又一團散不開的霧氣,但是月季桃知道,那是星辰希氿。
“希氿哥哥。”星辰希月見是星辰希氿一下子就撲了過去,撲了個滿懷。
“希氿,你不等我,一個人先過來了。”熟悉的聲音響起,月季桃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師父,少年模樣,白衣飄飄。
“你自己走慢了。”星辰希氿笑道。
“韻離哥哥。”星辰希月喊着,金韻離立馬走了過去,從星辰希氿懷中搶走了星辰希月。
他們認識?師父認識星辰希氿,還跟他關系很好的樣子。
月季桃越看越覺得疑惑,星辰族,師父。
“你可想明白了。”古老又昏暗的神廟裏,黑暗之中的一個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問着。
年少的金韻離握着烏落劍,懷中抱着的是一個滿身是血的小女孩,他眼中滿是堅決,微微的嘶啞的聲音中還帶着少許的疲憊。
“自然,我心已決。”
“逆天改命,必會招來惡果,你本氏族的天之驕子,實在不該如此,你當真想好了?”那聲音似乎不太滿意金韻離的決定,所以又問了一次。
“我與金家再無瓜葛,我心已決。”金韻離對着懷裏的小女孩微微笑了一下,轉身的動作是那麽的決絕,他舍棄的是一片光明的前途,可他一點兒都不在乎。
“可你會死啊!”廟裏的聲音越發暴躁了起來,這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只見金韻離微微側過頭,眉間滿是桀骜與自信。
“我不信神,我只信我自己。”
月季桃在聽到那句“可你會死啊!”的時候就愣住了,她一點也不相信自己的師父會死,怎麽會,這一切都只是夢,都只是夢!
月季桃猛的一下子就被吓醒了,一摸自己臉上的淚痕還在,她很确定剛剛的那些只是自己做的夢,可是為什麽那麽真實,就像……就像真的一樣。
月季桃急忙跳下了床,喊着,她很害怕。
“師父,師父,師父。”
在外面的金韻離他們自然也聽見了月季桃的喊聲,金韻離一聽見後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書,但還沒等他站起來,月季桃就已經一下子撲了過來,撞了個滿懷。
月季桃的鼻子撞上了金韻離的胸膛,疼的她眉毛、眼睛都皺作一團,聞着熟悉的茶香,月季桃才微微安心了些,不過那個夢還是讓她耿耿于懷。
“怎麽了?”金韻離也抱住了月季桃問着。
“沒有,做噩夢了。”月季桃撒着嬌,賴在了金韻離的懷裏,抱着金韻離不肯撒手,金韻離也任月季桃抱着,大家這才安心下來。
“讓你們見笑了。”金韻離三分無奈,七分寵溺地說着,這種事情似乎他已經習慣了,大家也只是笑笑裝作什麽都沒看見,吃着金韻離做的熱粥,惬意的不得了。
吃過飯後,大家一致決定讓月季桃和孟白若一間屋子,另一間小屋讓金韻離休息,他們在外面休息就好。
金韻離卻搖頭“睿風和我在外面屋子裏休息,你們三個都去小屋裏。”
大家本來想反駁的,但是一看金韻離那抹挂在嘴角的笑容就自覺地把話咽了下去,無法反駁,只好照做。
月季桃和孟白若早早地就去休息了,月季桃以為孟白若早已經睡着了,輕輕翻了個身卻對上了孟白若睜的老大的眼睛。
“你……你還沒睡着啊!”
“你不是也沒睡着嗎?”
“我是白天睡太久了。”
孟白若哼了一聲,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月季桃見她坐了起來也愣愣地爬了起來。
“你喜歡金韻離嗎?你師父。”孟白若直直的看向月季桃,少有的帶着和顏悅色的表情,月季桃“噌”的一下子臉就紅了。
“你……你突然說這個做什麽。”月季桃臉一紅拉過被子,想要蒙頭就睡,可是卻被孟白若迅速地從被子裏抓了出來。
“你還想逃避多久?”孟白若突然有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月季桃躲不了只好又坐了起來,她記得第一次見孟白若的時候她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只不過那時候她的表情是嘲諷的,現在這個樣子又是什麽意思?
喜歡?她的确是喜歡自己師父的,但是喜歡也分很多種,她不明白。
“我問你話,你快回答我。”孟白若說道。
月季桃點頭“喜歡,我一直喜歡師父,但是可能不是你說的那種喜歡,你……不要誤會。”
孟白若有點頭疼“喜歡就是喜歡,分那麽清楚幹什麽,我誤會?你讓我誤會的地方還少嗎?”
月季桃聽到後腦袋立馬就耷拉下來了,喜歡就是喜歡,分那麽清楚幹什麽?可是你們有婚約啊!月季桃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孟白若截斷了。
“我會退婚。”
這一句話無疑讓月季桃震驚了許久,久到她都忘了自己還在跟孟白若說話,但內心卻升起了一絲奇怪的感覺,就像是身處沙漠中卻突然發現了一片綠洲。
“退婚?你?”
“我不喜歡金韻離。”
“不喜歡?”
“對,不喜歡,我才不願意嫁給一個不喜歡我的,而且我也不喜歡他的人。”孟白若說完沒等月季桃反應過來就扯過了被子,拉着月季桃一起躺下了。
孟白若與月季桃背對着背。
孟白若過了一會兒又才道“你要是喜歡金韻離就跟他好好地在一起,我們都看得出來,他大抵是喜歡你的,你不要錯過了。”
月季桃聽着孟白若的這些話,很突然,但是很溫暖。
“謝謝你,白若。”
“我沒有幫你,我只是并不喜歡金韻離,快睡覺。”
“好。”
月季桃突然覺得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孟白若都如此的努力,她也要重新審視自己,審視自己的心,自己到底對師父是怎樣的感情?
喜歡師父是絕對的,但是她也喜歡雲清,喜歡孟白若,喜歡金睿風他們,這些都是喜歡,但是對師父的那份喜歡到底是不同的,那不同在何處,自己怎麽也回答不出來。
半夜,大家都睡熟了,金韻離卻醒了,因為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随意捏了個符咒,讓整個木屋都籠罩在了淡淡的藍光之下,屋內的人卻睡得更安穩了,不出意外,大家這一夜都應該會睡的很好。
金韻離踏雪而行,雪地上連一個腳印都沒有留下,他所去之處正是雪山之巅。
風雪半分也不能阻止他的腳步。
“是你嗎?”
落瀾山頂一個石洞深處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孤寂又落寞,仿佛在這裏等了上百年一樣。
“嗯。”金韻離回應着,就在他聲音響起的那一刻,石洞中也出現一簇幽藍色的火光,照亮了金韻離所處之地。
從黑暗深處緩緩走出來了一個男子,一頭銀發,眼睛蔚藍,一點兒也不像人類。
“我來拿雪瀾花。”
“我為何要給你。”銀發男子絲毫不退讓。
“你怎樣才會給我?”金韻離笑着,好看的桃花眼彎成了月牙兒,手中白扇全開,透露出了一股不可抗拒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