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明。”
“怎麽了?”決明聽月季桃在叫自己連忙答應着。
月季桃轉頭輕笑“你輸了。”決明又喜又惑,喜的是月季桃竟然對他笑了,真的很像無憂,惑的是月季桃說自己輸了,但自己究竟又輸在何處。
就在月季桃說話的這頃刻之間,雲清他們腳下閃現出了一個巨大的陣法,熟悉的紋路,不用說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分明就是傳送符!
孟白若頗為驚訝大聲道“不是不能用符咒的嗎?怎會?”
只見月季桃忽地吐出一口鮮血來,融入紅衣消失不見,雲清見此再也忍不住竟想沖出傳送符來,可惜月季桃早就設了結界,又怎會讓靈力受損的他們能輕易沖出來。
“你們莫要辜負我的心意,快出去,通知各氏族,白家主與鬼城城主決明聯合,意在覆百家,你們走啊。”
“季桃。”最後光芒消失只留下了雲清的一聲季桃。
決明站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陰沉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麽,月季桃又吐出一口血來搖搖晃晃墜倒在地,決明這才擡起頭走到月季桃跟前,居高臨下,臉上再也沒有了笑意。
“好,好,真的是好的很啊!”
決明忽地一把掐住了月季桃的脖子,似乎輕輕一捏月季桃随時都可能死去,“用自己的命作傳送符的媒介,你還真是不惜命啊!既然那麽不惜命我就送你一程好了,你和無憂果然還是一點都不像。”
月季桃輕笑“我本來就不是無憂,從來就不是,我說過的,我只做我認為對的事,你與白家主聯合,想要借百家會一舉殲滅百家氏族,你想要為星辰族報仇,可是那都是命啊!”
“你知道什麽。”決明眼睛變得通紅沖月季桃吼着,手上的力也不自覺大了幾分,月季桃的臉漲得通紅,要不是有女鬼忍不住提醒,月季桃就可能被掐死了。
“咳……咳……”在聽到月季桃痛苦的咳嗽聲後,決明終究還是放下了手。
“我的确不懂,我不是阻止你報仇,而是你報仇也要分個對象好不好,十年前的百家氏族,和現在的百家氏族,早就不一樣了,為什麽那些無辜的人要死,你這做法與十年前的有些氏族又有什麽差別。”月季桃一點也不怕決明反而越來越強硬了。
決明也被說愣了,屋裏的人……不對,是鬼,都替這位不怕事的城主夫人捏把汗,月季桃趁此卻慢慢的站了起來“我只是拿你當朋友,不想你走錯路。”
決明冷哼一聲“你以為你的三言兩語就能讓我能放下仇恨嗎?仇我自然是要報,人你放走了我現在也不怪你了,不過,這婚禮還是要繼續的。”
“你現在強迫不了我。”月季桃說着連着後退了好幾步。
決明冷笑着拍拍手就有女鬼端着什麽走進來了,走近了才看清是一個杯子,一把匕首,決明拿起了刀子一下子就劃破了自己的手臂,鮮血順着流進了杯子中,接過另外一個女鬼遞過的帕子擦了擦,決明看向月季桃緩緩地勾起了嘴角。
“你知道麽?只要你喝下我的血,那麽這輩子都只能待在鬼城陪我了,死後,鬼魂也會永遠留在鬼城,永生永世陪着我。”決明拿過杯子帶着冷笑一步步走向月季桃,月季桃死死盯住他手中的杯子,喉嚨痛的說不出話來,要說不信,也不可能了,她賭不起,她還要回去。
要回去和師父在一起!快跑!不能被抓住!月季桃憑着這一信念,拖着受傷的身子在決明驚愕中撞開了松懈的擋道女鬼,雙手輕推宮殿大門,迎來的是無限的光明。
月季桃不敢回頭,怕一回頭就會看見緊追的女鬼和決明,身後傳來的是決明憤怒的聲音。
到了大殿樓梯前,月季桃才發現自己根本無路可逃,左邊和右邊都是怨靈,明顯是來堵自己的,他們站在那裏不敢上前,只是充當兩堵牆罷了。
“你還想跑去哪兒?”月季桃轉過身去,決明就在不遠處端着那個裝有他血的杯子冷側側的看着她,月季桃沒忍住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決明見此眼神不禁柔和下來了一點兒帶着哄人的語氣說着“季桃,只要你喝了它跟我繼續拜堂,我就原諒你。”
月季桃搖頭“你強迫不了我,我更不會喝它,我以為我們能做朋友的,但是,現在看來不會了。”
“為何?你竟如此看不上我嗎?”決明的眼睛越發的紅了,不知是憤怒還是悲傷。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月季桃眉眼彎彎的笑了。“所以……再見。”月季桃說完一把扯下了自己頭上的步搖,三千發絲散落了下來,轉身就是那長長的階梯,而烏落劍竟不知何時回到了月季桃的手中,月季桃側頭一笑終究是禦劍沖了下去。
那階梯下可是鬼城裏幾乎所有的怨靈,她是想殺出一條血路來啊!
決明沖到階梯前時只能看見那一抹紅色的身影正直直的從空中掉落,這時的決明才明白月季桃靈力早已經耗盡,哪還會是想要與階梯下的怨靈拼命。
以月季桃的性格那些怨靈并無過錯,她自然不會傷害,在客棧裏是那些怨靈想傷害她在先,所以那時月季桃為自保才會用烏落劍,此刻的月季桃分明是想尋死,就那麽不想嫁給自己嗎?寧願去死,也不願。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月季桃的話閃過,決明還是沖了下去想要接住月季桃,可是自己好像根本抓不住她,難道自己真的逼死了她嗎?那笑臉分明不久前還在眼前。
“不。”決明看着月季桃離地面越來越近了,終究是接不到。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與可怕,月季桃感覺有人抱住了自己,清淺的茶香,很熟悉,睜開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少年白衣翩跹,分明就是自己師父少年時的模樣,在客棧那一次月季桃在金韻離夢也中見到過。
“師父。”月季桃都未發現自己說話的語氣竟然帶着一絲委屈,白衣少年點頭,月季桃終于忍不住埋在金韻離的懷裏哭了出來。
“你終于來了。”
“我來帶你回去。”金韻離最是見不得月季桃哭,眉頭蹙着,心疼的很,本來責備的話語到了嘴邊也說不出來了。
決明看到有一白衣少年接住了月季桃終于是松了一口氣,猜測少年身份同時,再一看,少年身後的怨靈根本不敢上前,那少年倒是真的開出了一條血路來,無人可擋。
“你是誰?我鬼城是你随意可來的嗎!”決明怒叱着金韻離,金韻離抱着月季桃收起溫柔一臉的殺意。
“把那女子給我,我放你離開,不然,我讓你有來無回。”決明帶着威脅一步一步走近金韻離,見金韻離沒有動作以為是他害怕了,想到這不禁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是你傷的她。”金韻離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好看的桃花眼帶着冷意,決明絲毫不在意“關你何事。”
還沒等決明一句話說完,他整個人就差點被金韻離淩厲的劍風掀了出去,幸好月季桃一把摁住了金韻離的手。
“師父。”月季桃搖了搖頭離開了金韻離的懷抱,“不是的,是我自己。”月季桃心虛的低下了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金韻離嘆了口氣“我知道,如果季桃你下次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傷多少,師父便自傷多少,明白了嗎?”
“那師父不生季桃的氣了好不好?你都沒有笑。”金韻離真是拿月季桃沒有辦法,只好寬慰的對月季桃一笑,月季桃看見金韻離笑了,松了一口氣,上一次在夢中的少年金韻離戾氣太重,這一次完全不同,臉上熟悉的三分笑,讓人如沐春風。
決明在金韻離揮劍時後退了好幾步,所以并未聽清金韻離和月季桃的談話內容,只是看眼前二人如此親密,心中便有了七分的肯定了。
“你說的喜歡之人,就是他吧!”決明大聲的說着,挑釁的看向了金韻離,與金韻離清冷的眼神相撞,一時間大家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