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決明,那這……這是……”月季桃微微有些激動,指着墓碑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是我亡妻之墓,星辰無憂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決明收起了笑容竟然一下子坐在了星辰無憂墓前的臺階上,在憂夢的光芒下月季桃覺得他的樣子竟有些落寞。
“逝者已逝,節哀。”月季桃也不知道說什麽合适,只是支支吾吾才講出了這句話,誰知決明居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倒讓月季桃有些手足無措了。
“你在同情我?”
還沒等月季桃說話決明又道,表情很是冷冽充滿了仇恨“你不用同情我,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報仇的。”
“報仇?”月季桃腦中靈光一閃忽然就将一切都串聯了起來,與清符,白靈,決明,星辰無憂,百家會,他們是想一網打盡所有氏族,百家會就是一個陷阱,雖然月季桃還不知道他們要怎樣對付各氏族,但有一點明确了,白靈,一定是事先和決明串通好了的。
“既然你那麽喜歡星辰無憂,現在又為何要娶我?”月季桃問着,決明看向月季桃,目光像是在看月季桃但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很像無憂。”
月季桃微微蹙眉“但我不是她,我叫月季桃,我不是你的未婚妻星辰無憂。”
“你們長得一點都不像,但笑起來的感覺很像,她很文靜,沒有你那麽活潑,她很喜歡笑,那天我本來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在城裏作亂的,就看見了你,你居然沒被我的手下抓起來,定是那些怨靈貪心私藏了你,而且你似乎想與我的城民魚死網破,但是你忽然笑了,我有那麽一瞬間以為是無憂回來了,但是仔細看,你不是我的無憂,我想也是,無憂不可能回來的,那樣的死法,魂魄是永遠回不來的。”
決明收起了平時的鋒芒,很是平靜的跟月季桃講着,月季桃也順勢坐在了決明的旁邊安心的聽決明講着,月季桃一點也不讨厭眼前的男子,也不是一味同情男子,有一點像多年不見的好友,聽他講着不見的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為什麽魂魄會回不來?”月季桃又是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心痛。
“十年前的雲桑之戰,各氏族圍剿星辰族,星辰族縱是再厲害也寡不敵衆,很快就落敗了,星辰一族全部被殺,星辰嫡系一脈除了星辰希氿在戰争中隕落之外,其餘的全被押到望星臺,身首異處。”月季桃看得出決明在說這些時壓抑着自己異常的憤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
“你能給我多講講星辰族的事情嗎?我好想知道,可是沒有人告訴我。”包括師父,月季桃抱着試探問着,決明沉默了片刻微微一笑,說不盡的邪氣“好啊!”
“星辰一族是百家氏族中最大,也是最像氏族的一個氏族,他們都很友善,最重要的是有為蒼生祈福的心,他們并沒有氏族觀念,對待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我還在世的時候只是一個劍客,身後沒有任何氏族作為背景,可是星辰族并不在意我的身份,他們也支持我和無憂在一起。”決明露出少許溫柔的表情說着。
“這樣真好啊。”月季桃忍不住說着,可是這樣的氏族怎會煉化憂夢害人呢!明明已經身處高位,明明已經名望皆有,明明民心所向啊!
“那時要修道大多都會拜在星辰門下,星辰一族風光無限,可是這是他們該得到的風光啊!星辰一族信魂不信神,以魂引人入道,散去惡靈,淨化人世,可是物極必反,樹大招風總有一些氏族嫉妒,眼紅。憂夢?真是可笑,星辰族怎會是煉化憂夢的元兇,分明是那些氏族栽贓嫁禍的。”
月季桃輕輕拍了拍決明的背,像有時候金韻離安慰她一樣安慰着決明,雖然自己也有一點想哭但還是對決明說着“真相是不會被時間掩蓋的,星辰族如果是被冤枉的,那麽最後一定會水落石出,還星辰族公道的。”
“公道?”決明笑了,笑的很刺眼“殺戮才是公道。”
“殺戮不是公道。”月季桃反駁着訣明,一點也不怕他,一雙眸子明亮的晃眼。“你不懂,但當你懂的那一天就是你重要的東西失去的那一天,最好你還是不要懂。”
月季桃似懂非懂的聽着這些話,竟從中聽出了無盡傷感來,“帶你過來是想讓你看一下無憂,還有這滿天星。”
這是帶着自己來看望正妻?月季桃握起拳頭十分想一拳掄死眼前的男子“滿天星?”在聽到後半句時月季桃的氣散了一大半,只見訣明輕輕一揮手便有無數憂夢從林間、草叢間飛了出來,熒光漫天,燦如繁星,美的不像話。
月季桃一時竟也看呆了,這小小的憂夢,能奪人命,卻也美的如此驚心動魄,近距離觀看才發現每一只憂夢都是一簇小小的火團,像魂火一般。
“怎麽樣?嫁給我我會對你很好的。”決明突然的一句,當真是讓月季桃覺得無比的煞風景,想要罵他,卻又不知怎麽開口。
“回去了,回去成婚。”憂夢漸漸離去決明也恢複成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月季桃不禁懷疑剛剛的是個假決明。
還沒等月季桃反應,訣明就拉着她快步走了,差點害月季桃摔一大跤,“你能不能走慢一點。”“吉時不可誤。”決明頭也不回的甩下了這句話,這……竟讓月季桃無話可說。
不得不說決明的手下辦事效率是極高的,就這麽短短一天都不到的時間,居然把整個鬼城都布置好了,漫天的紅,竟然有幾分人間辦婚禮的模樣,連月季桃都微微恍惚了,十裏紅妝,也不過如此了。
因為蓋頭遮擋視線,在月季桃的強烈反抗下,決明出奇的依了她,就這樣在一排女鬼的帶領下月季桃到了決明的宮殿前方,長長的階梯像是星辰族的望星臺一樣,可是這次月季桃是站在臺階上方,而不是在臺階下,決明牽過月季桃的手,一步步走到可以望見臺階下面的地方。
臺階下黑壓壓的全部是人,抑或說是鬼更為合适,此刻,他們都擡頭望着臺階上身着喜服的決明和月季桃,下面自然是一片祝賀聲,什麽“天造地設的一對,郎才女貌,百年好合”之類的,老遠月季桃都能聽到,像是決明故意為之。
決明微微側目看見月季桃望着臺階下似乎是在尋找什麽,立馬心領神會道“你的朋友自然不同,下面的是我的普通城民,他們與我的親信都在屋子裏,他們在等我們,我們過去吧!”
月季桃微微愣了一下,只見決明淺笑着示意身邊的女鬼,輕輕推開了身後的宮殿大門,随着門的打開,宮殿裏的兩路燭燈就一盞接着一盞亮了起來,溫暖的橘色光,漂亮的不像話,長長的紅色地毯鋪在了月季桃的腳下,月季桃被決明一步一步帶進了宮殿。
就像是人間的婚禮一樣,月季桃看着眼前貼着的大大的紅色喜字微微出神這樣想着,而雲清他們此刻就坐在離月季桃很近的宴席上,一遍掃過,十九個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決明果然還是說話算數的。
只是大家好像有點不對勁“他們怎麽不動,不說話,他們怎麽了。”月季桃有些急躁,立馬質問着決明,決明不語只是輕輕揮手,立馬就聽見了孟白祺聒噪的聲音“終于能說話了,可憋死我了。”
“季桃,你有沒有事?”金睿風看見月季桃後立馬問着,自己真的是沒用,如果他有能力,大家也就不會落到此番境地了,還害月季桃被決明逼婚。
金玉林也收起了一貫的笑臉很是擔心月季桃。
月季桃自然是看出了金睿風的自責連忙安慰道“我沒事,你不要自責。玉林也不要擔心我。”說完向金睿風輕輕一笑,似三月春風,吹走所有陰霾。
“可我……”
“閉嘴。”決明淩厲的目光掃過金睿風,最後轉到月季桃身上漸漸溫柔起來“為何對我不笑?”
月季桃被決明給問懵了,一下子不知道怎麽回答,只是眼睛睜的大大的看着決明,不過決明很快又搖了搖頭說道“等我們完成這婚禮儀式再說吧!”
雲清一直死死的盯着月季桃,從剛才開始就不說話,只是一張臉黑的像要滴出墨來一般,連孟思潛都忍不住問“雲清,你怎麽回事?”可是雲清就是不說話,孟白若一臉沒好氣“他只跟月季桃說話你理他作什麽。”
孟思潛見此也只好作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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