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上!”中年人焦急的催促,眼角的餘光已經看到那手持長鞭的百人長沖着這邊快速走來。
聶霜趕忙快跑幾步,跟上了自己的隊伍,而那兇神惡煞的百人長也停了下來,惡狠狠的看了聶霜一眼。
“大叔,謝謝你。剛剛那些人……”聶霜低聲對中年人道謝。
誰知,中年人,卻一臉的異樣,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似乎有話想說,卻又不能說。見到中年人這麽猶豫的表情,聶霜首先想到的是,這個人一定認識她!
“大叔,請問您知道我是誰嗎?”
聶霜的一句令中年人的神情變成了震驚,石頭一般的硬拳死死的握了握,咬牙切齒的道:“竟然,把小少主打失憶了,那個王八蛋!”
聶霜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樣,剛要繼續問,突然一股大力,拉着兩人朝着門外拖去,身後的長廊內,還時不時的傳來凄慘的哀嚎聲,以及漸漸遠去的呼吸聲。
呼吸聲?
她突然一驚,挖了挖耳朵,再次确認,自己真的能聽到那粗重的呼吸聲。再仔細一聽仿佛又沒有了。
後來聶霜了解到,中年人名叫楊健,是炙火國護國軍隊聶家軍的一個小隊長,相當于華夏軍隊的一個警衛連的班長。
她的名字叫聶姬霜,今年12歲,父親是炙火國護國将軍聶皓。這裏名為死亡礦山,範圍約有十萬之廣,他們則是來自炙火國的奴隸,奴役他們的,便是乾水國的軍隊。長達四年的颠沛流離,使炙火國大半的百姓,都淪為了礦奴。而像這樣大大小小的礦山,在炙火國到處都是。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聶霜在楊健的教導下,了解了這個世界另一個強大的職業,那就是魔師,而作為一個魔師的必要條件,則是魔力覺醒。
當然魔力覺醒,在聶姬霜的身上,是不會出現了,很不巧的是,聶姬霜的身體就是那傳說中經脈淤塞的廢物。剛剛覺醒的魔師,是普通的魔師,而在魔師之上,還有大魔師,魔宗,魔尊。
這整個死亡礦山,上萬的奴隸,除了普通的士兵,竟然也僅僅有兩個魔師,就完全能夠看守得住。
一定得想辦法逃出去。
這是聶霜唯一的一個想法。每天要上繳一定數量的礦石,若是有剩餘的,才能夠去換取饅頭吃,然而每個人僅僅挖到規定的礦石已經很不容易了,更別說用多餘的礦石去換取饅頭。交不出規定數量的礦石,必定會遭到一頓毒打。
這點疼,對于她來說不足挂齒,更不是她心中所擔憂的,短短一個月過去了,楊健的照顧,狗兒的關心,讓她生出越來越強烈的逃生意志,卻始終找不到方法逃出去,而原因則是因為她脖子上那個冰冷的項圈。
“少主,快吃吧!”牢房內,聶霜靠在牆邊慢慢的想着今後的打算。楊健拿着一個幹癟的糙面饅頭,小心的坐到聶霜的身邊。
“謝謝你,楊叔叔!”聶霜接過饅頭,雖然這饅頭已經馊了,但這是楊健給她偷着送來的,聶霜連一個渣都沒掉,全部吃了下去。
啊啊啊啊!
熟悉的聲音,傳到了聶霜的耳中,她笑了笑擡頭說道:“狗兒哥,我吃飽了!”
聽了她的話,狗兒沒有反駁,一雙眼睛瞪的溜圓,直接将自己手裏的饅頭塞給了聶霜,同時還有一枚指甲大小的紅色礦石。
狗兒想讓她把這個交給士兵?這樣就可以不用挨打了!
聶霜看着手心裏那顆小的可憐的晶石,握了握,默默的吃着狗兒塞給自己的第二個饅頭。
咣!
牢房的鐵欄發出了震耳的撞擊聲。
來了!
聶霜心中暗道,一口吃掉了手中的“雜糧”饅頭,擡眼冷對那打開牢門的千人長以及兩個守衛。
“小子!今天你挖的石頭呢?交出來!”聲音冷冷的,帶着狠厲的威懾,要晶石的人,是這一層的千人長。
“沒有!”
“沒有?老子明明就看到你手裏有,敢騙我!”啪!毫無預兆,怒極的千人長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他從來沒有在一個奴隸那裏整整一個月沒有拿到晶石過。
聶霜的身體本來就是個孩子,被千人長的一巴掌,狠狠的甩了兩個跟頭,撞在了一邊的牆壁上,口中腥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出血了。
“呸!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吐出口中的血沫,聶霜冷冷的擡眼,與那已經怒極的千人長對視。
噌的一聲,一道利光,一閃而過,千人長的眼中,帶着兇殘暴戾與殺意,怒吼道:“媽的,兔崽子!你去死吧!”
冰冷鋒利的長劍,瞬間劈斬而下,只聽铿锵一聲,堅石壘砌的牆壁,被刮出一串刺眼的火星,卻不見先前那孩子的身影。
“狗兒!”
奴隸們一聲驚呼,牢房內,灰塵四起,聶霜只覺得一個很強的力道帶着她撲向了另一邊。緊接着是狗兒那充滿關懷的眼神,以及表意不清的聲音。
“狗兒哥?我沒事!”聶霜連忙站了起來,只見那比自己高出十幾公分的狗兒,張開右臂,将她擋在了身後。他的額頭,不斷的流淌着鮮紅的血,只是那雙眼睛,猶如受傷的獵豹一般,銳利蕭殺。
“媽的,還敢反抗了!看老子怎麽收拾你!”千人長的大劍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水晶鑰匙。
聶霜的瞳孔突然失了焦距,直接朝着那千人長撲了過去,大叫一聲:“住手!”
“滾!”千人長那帶着铠甲的手臂狠狠的一甩,朝着聶霜又甩了一巴掌,而同時,他手中的鑰匙串也發出了一層耀眼的紅色光芒。
啊……
牢房內的奴隸,開始痛苦的捂着腦袋嘶聲尖叫,狗兒更是咬着嘴唇不肯痛呼出聲。
“狗兒,狗兒!”楊健連忙撬開他的嘴,将一把幹草塞進了他的嘴裏。
一波又一波的刺痛,不斷的刺激着牢房內的奴隸,很多人開始跪下磕頭,不斷的叫道:“住手,住手啊!”
血水,滲出了狗兒幹裂的嘴唇,染紅了那咬在口中的幹草,他此刻已經疼的渾身發抖,卻還是沒有叫出聲。
牢房內的奴隸開始打滾,他們開始不斷的撕扯着自己頭發,不斷的撞牆。聲嘶力竭的痛苦叫聲,在塔內回蕩,顯得異常的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