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妹妹,你提前了兩天啊!”譚靈兒給了聶霜一個大大的擁抱後,疑惑的問道。
聶霜坐了下來,點點頭說道:“遇上一些事情,所以就提前了,對了,在來的路上……”聶霜的神色嚴肅,卻被譚靈兒打斷。
“我知道,他們遇到的人,應該就是你了,你怎麽會出現在那裏,怎麽會這麽巧呢!”譚靈兒很清楚聶霜要說的是什麽,只是心裏很奇怪,聶霜的路似乎繞了很大一個遠。
“呵呵,我沿着絕望之海的內陸海岸走回來的,所以繞了一點路,不過多虧我貪吃,不然咱們這一個小分隊,就真的會全軍覆沒,萬神殿,知道正面阻止我們是不會成功,就這樣偷偷的想要在外圍給我們造成重創。”
譚靈兒點頭,這樣看來,這一次的破軍盛會肯定還會遭到更多的阻礙,不過她們至始至終都相信,一點點的困難是阻止不了他們的。
只是萬神殿的行動,卻給了他們一個警鐘。
兩個女孩剛剛見面,自然有很多的心裏話要講從正事到私事,從國家大事,到家庭小事,從這個男人,說的那個男人。不過說的最多的還是聶霜那個豪邁的二哥。
“靈兒姐姐,我二哥哪裏吸引你了,你看他又粗魯,又不細心,還不知道體貼女孩子,腦袋裏面,沒有多少有用的東西,就知道打架。”說起聶姬雲的壞毛病,聶霜簡直就像油瓶一樣,倒個不停,估計在她那深深的記憶中,聶姬雲小時候,把聶姬霜差點直接從天上摔在地上的陰影永遠都不會消散了,那深層的恐怖記憶,就連現在的聶霜都被深刻的影響着。
“咳咳!我也不知道。”說道自己的感情,譚靈兒露出了女兒的嬌羞,英氣十足的臉上,透着粉色的潮紅,很明顯是害羞了!
“靈兒姐姐,你竟然害羞了!”一個女子因為提到一個男子而害羞,這還不能證明,這個男子在她記憶中的地位嗎?
二哥啊二哥,你這是走的哪門子的桃花運啊!
“對了,霜兒,還沒說說你,你和童文修進展如何,看你們兩個的關系,應該已經……”八卦起來,女人永遠要比男人強大那麽一點點,就連譚靈兒這樣冷若冰霜的女子,也能夠八一下。
不過譚靈兒是那種外冷內熱的人,和自己的朋友兄弟,很少會冷若冰霜,只有面對自己的敵人,才會展示她那大陸第一女騎士的強大一面。
“嘿嘿,你有轉移目标的嫌疑哦!我可不怕什麽,童洋呀,他是一個十分十分保守,十分十分大男人的家夥,所以你說的已經什麽什麽,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們兩個結婚!”聶霜拎起一串葡萄,一個接着一個咬在口中。
譚靈兒差異的瞪大了眼睛,一雙純情無比的眼眸在聶霜的身上來來回回的掃描說道:“還真是,能看出來,雖然你換了女裝,有着足以震驚天下的美豔,可是少了一些成熟的風韻,沒想到,他那樣一個霸道的人,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霸道?”聶霜不知道譚靈兒為什麽這麽說。
“是啊,喜歡你的人,我相信會越來越多,在我的猜測裏面,就算你不接受,你身邊的蜂潮蝶浪肯定不會少了,可是你看看,你竟然自己來了,這還不能說明,他一個人就直接排除對手,獨自占有你!”譚靈兒畢竟比聶霜大了很多,所以在觀念上,自然放得開。只是觀念是觀念,實際是實際。
聶霜扶着下巴嘟囔着說道:“我想應該也有一部分原因吧,只是最近我覺得,他好像有點變了……至于什麽地方變了,我就感覺不出來了。”
譚靈兒挑眉,變了?移情別戀?
聶霜擡眼,剛好看到譚靈兒的表情連忙說道:“不是那個變了,我和童洋之間的信任,與我們的靈魂一樣的堅固,任何的事情,都不會改變。”
譚靈兒點點頭,思索着說道:“也許你是當局者迷,感情的事情,還是旁觀者看的比較通透一些。”
說話的功夫,白衣少年輕輕的敲響了房間的門,小心翼翼的說道:“靈姐,都準備好了!”
“進來!”譚靈兒無奈的一笑,這小子平時裏古靈精怪的,現在竟然像夾着小尾巴的哈巴狗。
房門推開,聶霜便見到了剛剛為自己引路的少年,微笑點了點頭。這一笑之間,雖是平淡,可在一身雪白衣衫的裝點下,輕靈的氣息,幾乎瞬間就狠狠的撞在了少年的胸口深處。
只見他幾個重重的呼吸,捂着胸口,連忙低頭。
嗯?
這回換聶霜不明白了,這怎麽還不敢看自己了?聶霜疑惑的眼神,看相了譚靈兒。
譚靈兒推了推少年的腦門,哭笑不得的怒罵道:“你小子,平時自诩承受能力強,就這點本事?還不見過主人?”
哦!對!
少年連忙跪立,鄭重的說道:“屬下白堂,見過主人!”
“白什麽?”聶霜瞪大了眼睛,她沒聽錯吧,叫白糖?
“白堂!是殿堂的堂。”白堂再次重複,聽着聶霜第一次和自己說話,感覺心都快跳出來了!
譚靈兒無奈,對聶霜說道:“霜兒,走吧,你的天字一號,已經準備好了,估計明後天的功夫,其他人就能夠全部到齊,這幾年的拼搏,全都在三天以後的盛會上見分曉了!”
聶霜點頭,手心探出一道白光,将白堂托了起來,等白堂反應過來的時候,聶霜與譚靈兒早已經走出門,沒影了!
“嘶!我的這個小心肝喲!”捂着胸口,白堂搞笑的深深吸了幾口氣說道:“這個世界,還有別人能夠在那樣的笑容生還嗎?我白堂就是那個生還者。我太強大了!”說着,朝着廚房跑去。
天字一號,經過幾次的翻修,裝點的越來越有現代氣息,不過家具的材質,還是古色古香,極具風雅。
面對着窗外的人工湖,聶霜獨自一人在房間內思考,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從這小心翼翼的模樣,聶霜自然能夠明白,這是誰在敲門。
得到聶霜的允許,白堂端着一盤牛肉幹,眉開眼笑的走了進來。
“嘿嘿,主人,這是您喜歡吃的牛肉幹!”聶霜說了一聲謝謝,低頭一看,吓了一條,這小子,竟然用牛肉幹,堆了一個立體的牡丹花。
“這!這怎麽舍得吃啊!”聶霜哭笑不得,誰知光芒衣衫,驚離便站在了桌邊,驚離的突然出現,把白堂直接吓了一個跟鬥,這小子,在廚房中那是老大,不過修為就可憐的讓驚離鄙視了,在驚離那對兇神惡煞的眼眸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沒事,他不會吃了你的,快起來!”聶霜白了驚離一眼,這家夥,就喜歡這樣。
驚離端着一盤子的牡丹花牛肉幹,斜躺在躺椅上說道:“這麽久沒有遲到這裏的牛肉幹了,雖然在別的分店也能吃到,可是這中感覺,還是在這裏吃的比較爽。”
不一會的功夫,一個巨大的牡丹花,在驚離的口中,就下去了大半。
“啊!那是我花了一個半時辰才擺好的。”白堂終于忍不住了,拼了小命也得說出來啊!
驚離斜了他一眼淡漠的說道:“渺小的東西,再說我就把你做成牛肉幹!”
說着驚離眼中閃過一道火光,吓得白堂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聶霜埋怨的又白了他一眼,只不過在白堂的眼裏,便是無比的風情。
“白堂,這牡丹是你自己拼出來的?”聶霜指着驚離面前那盤子裏的殘花敗柳很是激動的問道。
“當然,我可是一片一片自己切出來,改出來,擺出來的!一點都沒有假人之手。”說道這朵花,白堂一臉的驕傲。
聶霜點頭,說道:“帶我去廚房!”
“啊?主人,這廚房,可不是您去的地方啊!”白堂以為聶霜不相信,又想想,聶霜現在的身份多麽的高貴啊,怎麽能去廚房那樣的地方呢?
“別啰嗦,快帶我去!”如果不是食為天大修過,聶霜也不用他帶路。白堂不情願的帶着聶霜來到了他自己的私人廚房。
不過在廚房裏,白堂還是很有原則的,他鄭重的說道:“主人,廚房是一個廚子戰鬥的地方,所以……”
“放心,我會尊重你的!別的東西我也不碰……”這樣一個人才,聶霜又怎麽能夠輕易的放過他,白堂自然還不知道,自己以後的命運,是在痛苦的煎熬中,擠壓出一點點的幸福。
“白堂,我要和你比刀工!”說着,聶霜的雙手飛快,将碼放的整整齊齊的食材,一樣一樣的過濾,然後快速的挑出,碼放在長長的案板上。
“啥!你說啥!”白堂瞪大了一雙眼睛,原本就有些俊俏的臉,在那一雙大眼睛的裝點下,更是誘人的很,就連聶霜都忍不住想要上去捏捏他的臉頰。
聶霜以為他沒聽見,便直接拿起了一個白蘿蔔,手中一晃,一柄小巧的銀刀便閃着寒光的出現在了聶霜的手中。聶霜的動作看似無比的輕松,可是每一刀削掉的蘿蔔,卻薄如蟬翼,這中視覺上的感受,讓白堂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閃着無數的小星星,廚房內,薄如蟬翼的蘿蔔片,在空中不斷的紛飛落下,不多一會,一朵精致的牡丹,便托在了聶霜的掌心之中。
啪啪啪!
白堂發自肺腑的瘋狂鼓掌,如果他現在多有幾個手,肯定會一起鼓掌,聶霜的雕花技巧,簡直已經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看似漫不經心,如魚得水一般的順暢,可是卻需要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經驗累計,才能夠做到這樣的程度。
“前輩,前輩,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白堂對烹饪的熱情,是從小就培養出來的,如果不是因為戰争,令他流離失所,父母雙亡,他早已經是大陸聞名的大師了,為了溫飽,他早已經放棄了對美食的追求,再難吃的東西,他都會吃下去,可是對于美食的熱情,卻不停的在心中發酵。
如果不是在逃亡的時候,被偶然路過的譚靈兒救下,估計今天聶霜就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
“該你了!”聶霜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堂鄭重的點點頭,莊重的系上圍裙,帶着頭巾,他沒有聶霜那麽有力道,自然就像普通人一樣,認真的在食材中選擇,找了一個與聶霜先前選擇一樣的白蘿蔔,動作也是小心翼翼的,但是速度自然沒有聶霜快。
可是即便是這樣,也改變不了聶霜那激動的表情。
整整兩個時辰過去,一朵奇妙的白色蓮花,逐漸綻放,讓聶霜更為驚訝的是,那白色的蓮花,絲毫不遜色于自己那複雜的牡丹花,在某種程度上,聶霜的牡丹花自然需要更多的精細處理,但這多蓮花上,多了一絲輕靈的氣質。
“主人,我知道,剛剛你只是想要向我證明你的本事,所以并沒有全力以赴。”白堂,鄭重的看着聶霜,眼中的熱忱,令聶霜想起了自己曾經對烹饪無比高昂的熱度。
聶霜最拿手的是什麽?
當然是豆腐雕花,這也是曾經在某種程度上,給了魔師工會那位長老葛融,在精神上的一個重創。
聶霜鄭重的看着白堂,說道:“在烹饪的世界中,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情,也正是我們懷着對食物的感恩和熱愛,才能夠與這些食材做朋友,将他們變成一個又一個美味佳肴,然而美妙的外觀,能夠引起食者在感官上的享受,刀工,是一個廚師最基本的功法。我會用我最拿手的來和你較量!”
說着,聶霜從一邊的瓷盆中,取出了沒有分割的一整塊的豆腐。
在聶霜的承托下,放入了巨大的瓷盆中,水波晃動中,豆腐的乳白色光芒顯得無比的飄渺,白堂的神色微動,似乎想起了什麽,嘴唇緊抿,顯然在忍耐着什麽。
小巧的銀刀,在水中折射出一片亮眼光芒。夕陽西斜,顯然聶霜的這一幅作品,要比當初的百鳥朝鳳還費時費力,聶霜的認真就連童洋與驚離的到來,都沒有發現。
童洋看着聶霜那認真到忘乎所以的境界,不禁微笑,即便是仇深似海,她始終沒有忘記家訓,要飽含熱誠的去對待每一個食材,每一次料理,拿起你的刀,就要對得起你手中的食材。
白堂,看的入迷,直到童洋來到自己身邊,他才反應過來,剛想大叫,卻被童洋直接捂住了嘴巴,讓他噤聲。
看着童洋的眼神,白堂突然覺得迷茫,這個男人,他的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感,這種情感,已經超越了白堂現在的癡迷,沒錯,他對聶霜從一開始的驚嘆,到現在的癡迷,癡迷于她的美,更癡迷于她那神化一般的刀工,他相信,如果這個世界要找一個他的師傅,那麽就是眼前這個才不到二十歲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