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劍上挑,一道淩厲的劍弧瞬間朝着雲明輝直劈而來,雲明輝下意識的大劍橫檔,只聽一聲炸響,雲明輝手中大劍不斷的震動,一圈金色的波紋,迅速的蕩漾開去。
腳下小退數步,雲明輝口中腥甜,一口熱血,在嘴角邊緩緩滴落。
好強,只是一柄桃木劍,就能夠打出這樣一個劍弧。
聶霜皺眉,這個人深藏不露,真的是深藏不露,那種氣息,如同淵岳,厚重深院,綿長無限。就連氣息,仿佛已經與周圍的環境同化,毫無破綻。
“雷系魔師!”一個劍弧,重創雲明輝,對方卻沒有再向他出手,轉身,看向了聶霜。
聶霜?
是的,他看向的正是聶霜。
“雷系魔師相伴,年紀十五,火系天才。你就是艾斯蘭學院的天才聶霜?”輕輕的扯動嘴角,笑容中,似乎帶着其他的味道。
聶霜緩緩的睜開眼睛,既然明知對方是沖着自己來的,以她現在的能力,動彈一下,也都有些困難,幹脆,靜觀其變。
雷伊雯站在了聶霜的前方,看着此人的來者不善,秀眉的眉毛,糾結成了一團。
“別緊張,我的目的不是你!”桃木劍擺了擺,那人看着聶霜說道:“有人重金,買你的人頭,可我怎麽看,都看不出你哪裏值那些錢。”
聶霜呵呵一笑,道:“彼此彼此,在下也看不出,你有那樣的身價。”
聽了聶霜的話,那人有些微微的詫異,驚訝之色,在眼中一閃而過:好一個鎮定的小子。
嘴角揚起了一絲邪惡的笑,他不懷好意的說道:“诶?不知道,若是這幾位為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們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後,會不會還為你賣命?”眼神,看向了雲明輝,他的笑容裏,多了更多的了然。
“幽金的變異雷系雙子,天才武師少女,後土國世子,雖然雲明輝并不得寵,娘親也只是一個婢女,可身上還是留着皇家的血,加上藥師工會百年不遇的天才少女花樂婷,你覺得他們能是那麽簡單就利用的嗎?”
似乎是一步很狠厲的棋子,聶霜的眉頭微皺,冷笑着說道:“怎麽?你的意思是,我在利用極為哥哥姐姐?我想,即便是反間計,你這方式也有些太耍賴了吧,怎麽?天狼會的軍師,就這點擺不上臺面的水平?”
“誰……說我是天狼會的軍師了,我不過是乾水國雇來刺殺你的而已,聶姬霜,聶家三少,難道你沒收到一點消息?”男子淡淡一笑,在那深淵一般的眼神中,聶霜看不到任何的波動,這個人,将個人的心思,隐藏的極深,令人無法猜透。
“客氣客氣,這三少可是個尊稱,不敢當,小弟不敢當啊。”咬着牙,聶霜站了起來,沒有轉身,向其他人解釋,雷伊雯是早已經知道了聶霜的身份,只是他的身份有些不便,所以她也不好跟別人說,只是現在看來,聶霜需要更多的時間去解釋。
“傳說中,聶家的三少是哥修武廢柴,我怎麽感覺,傳說和事實的出入有些大呢?不過沒關系,出于禮貌,還是讓你知道一下我的名字,在下步星淵,影襲的鬼刺客就是我,死在我手裏,你也不冤。”話音剛落,腳下一道虛影,轉瞬之間,便出現在了聶霜的面前,只是這一瞬間,焱赤的背脊已經擋住了那輕挑的桃木劍。
一股炙熱的紅色,順着桃木劍身向上蔓延。聶霜眼神微微一縮,剛剛她已經意識到了危險,只是身體無法動彈,根本無法作出肢體的躲閃。
嗷嗚!
紅曜一聲狼嚎,一道幽藍的火光朝着步星淵的方向沖來。
“青眼冥狼!”步星淵身體猛的一個側挪,離開了原本的位置。即便是服下了赤曜丹,可在沒有一絲多餘魔力的情況下,魔力的恢複速度,并不是很快。
桃木劍在與焱赤的後背
焱赤一聲咆哮,身上的龍鱗微微抖動,那仿佛一個個倒長的劍刃一般的龍鱗瞬間全部抖動,一圈火紅的火光,順着桃木劍的劍身燃燒。
步星淵微微一驚,連忙将手中的桃木劍丢在了地上,只是一個呼吸的功夫,那擋下雲明輝數次劈砍的桃木劍變成了一條黑色的焦灰。
說焱赤不疼,那是不可能的,豆大的紅色眼珠子,啪嗒啪嗒的掉落了下來,掉在地上,一燒就是一個玻璃球大小的黑色淺坑。
聶霜扶着焱赤的後背,心疼的拍着它的臉頰說道:“不疼,不疼,乖乖,不疼!姐姐給你呼呼!”
姐姐!
步星淵猛的一愣,別人似乎聽不到這一聲姐姐,可是身為一個高級刺客,這點聲音對他簡直等于是在他耳邊說話一樣。
一滴滴的岩漿,順着小焱赤的眼睛不斷的滴落,掉在了聶霜的手中,緩緩的融進了她的血液之中,聶霜只感覺,一股灼熱,仿佛要燙傷她的手掌一般,枯竭的經脈開始迅速的恢複着力量。
焱赤?
聶霜微微一愣,旋即想到,焱赤從在蛋中,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春秋,雖然他現在等級不高,可不等于他整體的魔力少。
血脈經過百年在岩漿中的浸泡,那不僅僅是火系的魔獸那麽簡單,很可能,他的血肉,已經與岩漿融成了一體。
一滴接着一滴的眼淚不斷的低落在聶霜的手心,小焱赤看到聶霜不理會自己,以為是因為他太弱小,聶霜不喜歡它了,單純的心,瞬間就碎了,哭的更是讓人肝腸寸斷的難過。
步星淵稍微楞了一下,一向鎮定的心神,卻被這小恐龍哭的有些慌亂,這絕對不是憐憫,而是那種面對着危險來臨以前所有的慌,那是心慌。
就在心神不寧的一瞬,步星淵手掌一滑,一對暗金鬼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剛剛還氣息全無,一瞬間殺氣凜然,牢牢的将聶霜鎖定。
小紫與紅曜似乎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聶霜的神情越發的變的詭異。一股股紅色的能量,随着那火紅的岩漿眼淚滴落,兒蕩漾着弄弄的火系魔力。
就是這個!
步星淵與幾人同時判定,這股強大的魔力波動來自這小恐龍的眼淚。
體內亂竄的魔力,令聶霜無暇顧及其他,小紫與紅曜俯沖而下,就在步星淵的身體消失的一瞬間,兩個家夥也沖到了聶霜的身邊。
在步星淵将聶霜的身份說出的情況下,他們不知道,這幾個人會有什麽反應。
雷伊雯并沒有遲疑,在步星淵消失的一瞬間,就知道聶霜一定會有危險,漫天的雷球,瞬間就朝着聶霜的周圍直飛了過去,茲茲的電流聲,随着她的魔力不斷輸出,而遍及全場。、
雲明輝粗枝大葉,可他卻也是有自己的考量,若不是他的身份,他不會考慮聶霜的身份,更不會去考慮鬼刺客說的事情,利用!呵呵,若是沒有聶霜,他們又怎麽會走到現在。
在他看來,聶霜帶給他們的,并不是利益,更不是利用。
聶霜從來沒有質疑過任何人,無論什麽舉動,她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和大家在一起,和大家一起回去,讓雷伊樂回去,讓趙丘乾回去,更是步步為大家着想。
“啊~老子豁出去了!”一聲粗吼,雲明輝仰天長嘯,掉在地上的大劍淩空飛起,仿佛被線牽引一般,在空中布下了數十只劍影,便喟然不動。
燕瑤與花樂婷還處在震驚當中,炙火國,聶家,聶三少。
空氣中的殺氣越來越濃,藏身暗處的步星淵自然明白,自己若是再晚一點動手,聶霜一定會有反撲的機會,她的那幾個魔獸,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一道黑影,從聶霜的眼前劃過,可她仿佛沒有看見一般,同一時間,懸浮在空中的小紫動了,身如雷電,巨大的翅膀,瞬間就擋住了那一對朝着聶霜回來的鬼刺。鬼刺客步星淵的身影也在同一時間閃爍不定,緊接着再次消失。
雷伊雯滿頭是汗,周圍天狼會的人,能動的已經不多,在花樂婷的藥力下,誰都無法反抗,更何況,雷系魔力,有着一定的麻痹作用。
不論如何,她一定要保護霜弟,這是她答應過伊樂的,更是曾經對自己的承諾。
聶霜的魔力,開始迅速的回複,周圍的空氣,越發的紅豔,小焱赤仿佛也發現了姐姐的不對勁,停止了哭泣,看着姐姐那滿手心的岩漿,一點點的笑容在她的手掌心中。突然狂吼一聲。
它怎麽忘了,它怎麽能忘,它的體內,流動的可全部都是近乎于液态的魔力啊。
一滴龍涎在那張開的三角形大口中滴了下來,就連口水都是火紅的,聶霜只感覺自己的體內,仿佛奔騰的千軍萬馬一般,三年前,穆道逸為她洗練經脈的那一次,醒過來以後的感覺在此一次襲來,這一次奔湧的魔力,迅速的沖入她的星曜之中。
就在她馬上就要恢複自身行動的同時,手指的指尖微動,焱赤驚喜的大叫的同時,一對詭異的利刺悄然摸到了聶霜的身邊。小焱赤幾乎上是瞬移到了聶霜的前方,大尾巴向後一掃,一道黑影自聶霜的身後掠過。同一時間,小焱赤的兩只大腳猛的向後倒滑了出去,仿佛受到了很強的沖擊力一般。
小紫,紅曜也在同一時間沖到了聶霜的面前,就在聶霜的眼睛睜開的同時,身後一涼,一柄詭異的尖刺架在了聶霜的脖子上。
嘴角微揚,步星淵看着紫翎鷗小紫,與青眼冥狼紅曜,以及駭然停止攻擊的雷伊雯與雲明輝說道:“不想她死,就乖乖的後退,尤其是那只傻恐龍。”
“焱赤只是比較單純!”聶霜淡淡的開口,自己的脖子在別人的刀下,聶霜當然知道不能動彈。
步星淵聽出了聶霜這無比的鎮定,輕笑着道:“怎麽?自己的性命不在自己的手裏,是不是感覺很不爽?”
“你不也是一樣?”聶霜緊了緊自己的手腕,一柄長只有五十公分,尖端極細的鐵棒,抵在了步星淵丹田的位置。
步星淵的臉色一變,想要後退,卻被聶霜再次跟了上來。
聶霜淡淡的笑着,鎮定的看着架在自己脖上,那柄沾滿了血腥的利刃說道:“我這個人,一向有潔癖,你就算是懶,也把殺人的工具好好清洗幹淨,這上面還有血腥味呢!你這樣的行為,是及其的不尊重死者!”
淡然的聲音,卻令步星淵的眉頭一皺,這個人對氣息的敏感,不下于他,只是這一瞬間,就知道他即将出現,而且掌握的恰到好處。
“抱歉,并不是我對氣息的敏感不下于你,而是你第一次出現以後,我就抓住了你的氣息而已,想要快速移動,你一定會利用劍氣,只要你運用劍氣,就不可能逃過我的眼睛,還有樂婷姐姐的眼睛!”聶霜的眼神帶着溫和的看向了花樂婷。
遠處的花樂婷微微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拿出了自己拿一包将近一千根的銀針,每一根銀針,都閃着毒性的光芒。
連忙收起自己的銀針,花樂婷故作不經意的看了看聶霜的身後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發現的。”
炙火國又怎麽樣?乾水國又能如何?在她眼裏,不是早已經沒有了國家嗎?以聶霜那超人的感知力,相信只要出現在藥師公會,就一定會有人力挺到底,自己又為什麽去顧及這一點點的身份。
想到這裏,花樂婷伸出手指怒喝道:“好你個混蛋鬼刺客,竟然敢刺殺我未來的天下第一藥師的霜弟,別讓我抓住你,否則……”
“人人都說,女子善變,我看不假!可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人!”步星淵的氣息,在聶霜的耳邊傳來,模棱兩可,卻讓聶霜的渾身一僵,旋即說道:“影襲的刺客,都像你一樣廢話這麽多?我想,不管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刺快,到最後我們兩人只會同歸于盡。”
帶着聶霜,緩慢的向後退,步星淵的話,讓聶霜險些真的殺了他:“放心,你頂多是廢了我的修為,廢了我當男人的能力,不過我能廢的可是你的一輩子,還有另一個人的一輩子。”
聶霜的身體一僵,步星淵仿佛抓到了最有趣的事情一般繼續說道:“怎麽?你該不會,真的忘記了一個叫童文修的男人吧!”
童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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