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終于講完了他的故事,大家都聽得很是感動,只是孟白若卻頗為不滿“幾個月後又跳進緣夕河,我怎麽覺得這故事還沒有講完。”
孟白若這一說大家都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便紛紛把目光又投向了說書先生,說書先生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直擺手。
“我這麽跟你們講吧,泫然城內沒有人比我講這故事講的更好、更全的了,其實我也覺得故事還沒完,但那都已經被歷史掩蓋了,我知道的都講出來了。”
月季桃點了點頭“好可惜啊!為什麽有情人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孟白若冷哼一聲“你沒聽見那是妖女麽?自然留不得。”
“妖女麽?”月季桃喃喃念到,本來頗好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低谷,金韻離一眼就看出來了,手不自覺的就摸了摸月季桃的頭,月季桃喜歡金韻離牽她的手,喜歡金韻離背她,喜歡金韻離抱她,可是唯獨不喜歡金韻離摸她的頭,于是馬上提出了抗議。
“師父,你不能摸我的頭,我會長不高的。”月季桃連忙拿下金韻離的手,氣鼓鼓的控訴着金韻離,金韻離經月季桃這麽一說才反應過來,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師父忘了。”金韻離一臉寵溺的看着月季桃笑着說道,月季桃哪是金韻離一句忘了就可以打發的徒弟,只見她一把扯住了金韻離寬大的衣袖說着“不行,你要補償我。”
金韻離着實是很久沒摸過月季桃的頭了,記得是從月季桃十歲開始她就不讓自己摸她的頭了,到現在金韻離都記得月季桃一臉委屈的抱着自己的頭對自己說,摸頭會長不高。
可是剛才見季桃不開心,自己就不自覺的這樣做了,熟悉的親切感,溫暖的不像話,月季桃不依不饒金韻離也沒辦法,除了哄着,寵着又能怎麽辦,只是笑着笑着就落寞了起來,要是自己不在季桃身邊了,她怎麽辦?
“師父。”月季桃見金韻離一直不說話便喊着金韻離,金韻離看着月季桃氣鼓鼓的模樣真是很想抱一抱她。
“好,季桃要什麽補償?”金韻離不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問着季桃。
孟白若看到他們師徒兩人如此和諧,到了嘴邊酸溜溜的話又給咽了下去,心中并沒有以前那樣不舒服,可能自己真的要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對金韻離是喜歡麽?
孟思潛很難得的見孟白若沒有發作,其實他們作為局外人都看的出來,金韻離看月季桃的眼神根本就不一樣,那分明是喜歡,孟白若又怎會不知,不知道的可能只有月季桃本人了。
月季桃一見得逞便笑出了聲“我要吃冰糖葫蘆,十串。”
金韻離長嘆一聲點了點頭“師父答應你,可你也要答應師父,糖食不可多吃。”月季桃看起來頗為乖巧的點了點頭“好。”
經過月季桃這麽一鬧,大家有點悲傷的情感一下子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大家說說笑笑的吃完晚飯與說書先生告別後就準備回客棧休息了。
只是說書先生在走之前像是記起了什麽對大家說道“我曾在傍晚緣夕河畔見到過螢綠色的光,但走近就沒有了,說出去也沒人相信,都笑我是說書說瘋了,各位今日聽我一故事就是有緣,信與不信都沒關系,只是世間萬物皆有靈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他說完又搖了搖頭,便快速地融入人群中漸漸遠去。
說書先生的一番話在大家心中并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但這“大家”并不包括月季桃,在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後,月季桃這才偷偷摸摸的溜出了自己的房間,她與孟白若自然是不可能住一個房間的,她一個人住自然是容易溜出去。
路過客棧大堂被正在忙碌的小二看見“姑娘,這麽晚了是要出去?”
月季桃自然是心虛的很“嗯……是啊!我看外面的月亮不錯,出去轉轉。”
小二還要說些什麽,月季桃怕再待下去會被他們發現于是便像逃跑一般地溜了出去,小二看着月季桃走後才嘀咕了一句“今天沒月亮啊!真是奇怪。”
雖說是夜晚但是街上還是人很多,燈火通明,月季桃出了客棧心情格外的好,聽到說書先生說他曾在緣夕河畔看到過綠色的光的時候月季桃就忍不住了,就想立刻跑到緣夕河邊去看看,這下可以如願以償了。
想到這裏月季桃不自覺的就加快了步子,直奔花谷,可是越往花谷方向所去,路上越黑,行人越少,而且天上還沒有月亮,只是月季桃一點兒都不害怕,烏落劍就在她的前方,劍芒足以照亮路途。
不一會兒月季桃就到了花谷,靜悄悄的,只聽得見蟲鳴聲,月季桃環顧了一圈并沒有看見什麽綠色的光,便在河畔找了一處草叢坐在裏面等着,不知道怎麽回事,月季桃就是覺得她能夠等到看到,那螢綠色的光。
估計整個花谷就只有月季桃一個人在裏面,月季桃等了一會兒睡意就上來了,雙手抱膝想着先睡一會兒。
一個白色的身影驚醒了正打着小盹兒的客棧小二,還以為是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可猛的一看才發現是個谪仙般的人兒,氣質溫潤,一襲白衣說不盡的飄逸,一時間小二竟看出了神。
忍不住要跟他說幾句話“客官這麽晚了還要出去?”
金韻離聽到小二的話自然是笑着回着“嗯,外面月亮不錯,我出去走走。”
小二看着金韻離的笑又愣住了,怎麽世上會有如此溫潤的男子,等金韻離離開後小二才回過神來,只是又不禁嘀咕一句“今天沒月亮啊!”
等月季桃睡着後不一會兒,緣夕河畔就出現了綠色的光,離月季桃很近,可是月季桃睡着了根本看不見,這時一只小蟲爬到了月季桃的臉上,一癢月季桃就醒了,拍掉蟲子,透過草叢,那微弱的綠色光芒在花谷中格外顯眼。
月季桃一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避免自己發出聲音驚跑了這綠色的光,回想了一下說書先生所說故事中綠色的光,那是天螢手中玉魂燈所發出的光,月季桃很想走近一點看,于是便在草叢中一點點的挪着步子。
當月季桃逐漸靠近的時候就如說書先生所說那般,綠光馬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月季桃很是遺憾,心中又暗暗下了決定明天要再來一趟,一定要看到那綠色的光到底是什麽東西,這樣想着的月季桃就站了起來,可是一瞬間竟然感覺自己的背涼飕飕的,于是月季桃緩緩的轉過了身。
“啊。”這一轉身吓得月季桃一把就抽出了烏落劍,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黑衣少年,提着一盞發出綠色光芒的玉魂燈,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月季桃,面色蒼白,不像個活人。
“你……你怎麽站在我後面。”月季桃用烏落劍對着眼前的黑衣少年,心中的害怕散了幾分,餘下的都是疑惑。
黑衣少年眼神空洞,并不回答月季桃,只是手中的玉魂燈讓月季桃驚訝了一下。
“玉魂燈?”月季桃脫口而出,黑衣少年在聽到這三個字後立馬就閃到了月季桃的跟前,月季桃沒有看錯,就是閃過來的。
“你知道天螢在哪兒嗎?”黑衣少年終是有了一絲表情,可是看起來卻是無比的痛苦。
月季桃一聽天螢的名字就十分肯定黑衣少年的身份了,要說剛才只有七八分的話,現在就是肯定,他是寧睿,錯不了。
“寧睿?”黑衣少年在聽到月季桃說出的這兩個字後臉上的表情更是多了起來,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怎麽開口。
“你就是寧睿。”月季桃說着就收起了手中的烏落劍看向黑衣少年的目光更是疑惑。
“你知道天螢在哪兒嗎”黑衣少年又開了口,像是重複着這一句話,月季桃看着他這樣也很是同情但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寧睿似乎并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就變了,他一臉兇狠的提着玉魂燈向月季桃襲去,一邊吼着“騙子,騙子,你們這些騙子。”
本來剛剛還好好的,此刻寧睿卻突然像換了一個人的樣子,月季桃一見不對很快的就閃了過去,可是寧睿并不是輕易善罷甘休的,像是發洩不滿與憤怒一般定要打殺眼前的月季桃。
“你怎麽如此不講理。”月季桃并未抽出烏落劍和着劍鞘抵擋着寧睿的步步緊逼,因為月季桃知道,烏落劍出,寧睿定會魂飛魄散。
寧睿怎會跟月季桃講道理,他早就死了,怎會講什麽道理,他只是想要再見一面天螢,可是為什麽都要騙他,為什麽都要騙自己,寧睿心中的怨恨早已經溢了出來,手中的玉魂燈也越來越亮,月季桃看着那綠色的光芒,竟然恍惚了一下。
寧睿趁着機會一把就抓住了月季桃,順勢一把掐住了月季桃的脖子,月季桃還看着玉魂燈沒有反應過來,眼皮一沉就昏了過去,迷糊之中似乎看見寧睿茫然的臉,雖只有一瞬,但他又為何茫然?
寧睿看着月季桃昏了過去自嘲的笑了笑,一把又放開了月季桃,月季桃就這樣倒在了地上,只見寧睿拿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對準了月季桃的胸口。
只要挖出她的心,再交給那個人,就可以見到天螢了吧!寧睿眼中露出兇光,毫不猶豫,狠狠地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