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的唇本來就涼,他的唇更甚,唇齒相依,沒帶一絲情欲,只是單純的替我渡水。
近在咫尺的俊臉讓我的心忍不住漏了半拍,我從不否認他的帥氣,只是從未像現在這樣如此近距離地觀看他。
杯子偏小,這裝的水自是沒有多少,我還在愣神,他已經喝了第二杯,也是第二次附上我的唇,如此來回反複大概有四次,他才問我:“現在還渴嗎?”言語中滿帶笑意。
我紅了耳朵,燙了臉頰,想答謝他,轉而想到自己難聽的聲音,輕輕搖搖頭。
他怕我多疑,自己解釋道:“你現在不方便行動,我只能出此下策。”突然想起什麽,嗤嗤笑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我倒是已經習慣了,就怕你胡思亂想。”
他的話讓我失了神,不是第一次?難道在我被那“人皮蠱”折磨地只剩下血肉的時候,他也是這麽一口一口地替我補水,維持生命?
我震驚地看着他,他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想法,目光閃動,半晌才道:“畢竟你出事與我也脫不了關系。”
我瞪大眼睛,不明白這話從何而說。
他轉過身,離我遠了些,我這才發現他竟然穿着一身赤色長衫,某幾處地方紅得發黑,竟是血液凝結在上面。
他緩緩說道:“與我是舊時的不是唐風,而是姜虞歡。”
我的瞳孔驀然緊縮,直覺告訴我,接下來我會聽到一個天大的秘密。
“姜虞歡的母親和我父親都曾是南疆有名的養蠱高手,我會蠱,她自然也會,她的野心着實太大,在宮裏時就給不少妃子下過蠱,後來被查了出來,皇上念及往日情誼,就留了她一條活路。”
他頓了頓,續道:“其實那時我已經在長安住下來了,她知道我的住處,就先找到我,借了一只信鴿給唐風傳信。是我疏忽,讓她偷了我兩條蠱蟲,一條就是你身體的‘人皮蠱’,另一條則在……”話到此處,即便他沒有說明另一條蠱蟲的下落,敏感如我,又豈會猜不到他不肯明說的原因。
剩下的那條蠱蟲,十之八.九都在唐風體內。
怪不得,自姜虞歡回來後他的性情就變得如此冷漠。
怪不得,他的處事方式突然變得殘忍狠絕。
怪不得,他會因為姜虞歡的一句話而向我下手。
怪不得!怪不得!
我氣的直打哆嗦,此刻我真想仰天大笑,笑笑那個癡心的人,笑笑那個被自己最愛的人傷害了都不知道的傻子。
是唐風?還是我自己?
“你之前的蠱蟲已經被我引了出來,現在你身體裏的‘續命蠱’能幫你吊幾年命,但你的嗓子已經被蠱蟲的毒性所傷,毒性太強,我也無能為力。你還要再躺半個月,我會每天來給你換藥,你別擔心。”他沉聲道,拿過紗布,一圈又一圈的纏上我的臉。
滿室燭火,不一會兒又重回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