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Madrugada, o porto adormeceu, amor,
A lúa abanea sobre as ondas
Piso espellos antes de que saia o sol
Na noite gardei a túa memoria.
黎明,沉睡的港灣,愛情,
月光在波濤上蕩漾,
日出前明鏡般的地面
夜晚存留于你的記憶。
Perderei outra vez a vida
Cando rompa a luz nos cons,
Perderei o día que aprendín a bicar
Palabras dos teus ollos sobre o mar,
Perderei o día que aprendín a bicar
Palabras dos teus ollos sobre o mar.
又要把生活丢掉
當刺眼的光芒化開,
我将丢掉學會親吻的日子,
你的眼語浮在海面上,
我将丢掉學會親吻的日子
你的眼語浮在海面上。
Veu o loito antes de vir o rumor,
Levouno a marea baixo a sombra.
Barcos negros sulcan a maá sen voz,
As redes baleiras, sen gaivotas.
消息還沒傳來,喪卻先至。
我把潮汐攜入影中。
黑色的渡船無聲劃向明天,
空蕩蕩的網,沒有海鷗飛過。
E dirán, contarán mentiras
Para ofrecerllas ao Patrón:
Quererán pechar cunhas moedas, quizais,
Os teus ollos abertos sobre o mar,
Quererán pechar cunhas moedas, quizais,
Os teus ollos abertos sobre o mar.
然後要說,要講述那些謊言
把它們獻給守護的神明:
或許,我想繳納一些錢幣,
你在海面上張開的雙眼,
或許,我想繳納一些錢幣,
你在海面上張開的雙眼。
Madrugada, o porto despertou, amor,
O reloxo do bar quedou varado
Na costeira muda da desolación.
Non imos esquecer, nin perdoalo.
黎明,醒轉的港灣,愛情,
酒吧的鐘表停止了走動
屬于毀滅的無聲的岸。
我們不要遺忘,也不要寬恕它。
Volverei, volverei á vida
Cando rompa a luz nos cons
Porque nós arrancamos todo oullo do mar,
Non nos afundiremos nunca máis
Que na túa memoria xa non hai volta atrás:
Non nos humillaredes NUNCA MIS.
Non nos humillaredes NUNCA MIS.
我将回到,回到生活中
當刺眼的光芒化開
因為我們已經從大海中攫取了所有的傲慢,
我們再也不要繼續下沉
你的記憶現在沒法再往後回旋:
你們再也不要屈辱我們了。
你們再也不要屈辱我們了。
——西班牙民謠
南下之前在彼得的允許下我去了一趟教會地牢。若地面之上的教堂聖殿是人們所幻想的天堂建築的話,那麽地下的牢獄一定就是想象中的地獄了。那不是被世界遺忘的角落,那應該是集中世界惡意的角落。空氣中的味道非常不好聞,腐朽,糜爛,酸臭。冰冷的牆壁上有着大片暗紅的血漬,地牢深處不時傳來囚犯的哀嚎聲,像是厲鬼和冤魂的尖嘯。
但這裏是不可能有厲鬼的,這裏的人若是死了,那便是形魂兼滅。
奧博瑞恩并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但是他還是緊緊地皺着眉頭,一個身披黑衣的教士一言不發地領着我們在黑暗的道路裏拐來拐去,這裏只有牆上的火把在燃燒着,但并不明亮,更是顯得格外陰森詭異。
這條路的盡頭便是文森特的牢房,黑衣教士打開牢門後對我行了一禮,我輕聲道謝,他深深低下了頭。奧博瑞恩在我耳畔輕聲說道,“他沒有舌頭。”
我恍然,但不期然看到黑衣教士眼底的黯然。我想了下指尖拈了聖光輕輕按上了他的眉心,教士愕然睜大了眼睛,随後就感覺到了自己的舌頭慢慢長了出來。
我向他眨了眨眼睛,說道,“別說出去哦。”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鞠了一躬,然後他的身體開始顫抖,随即便倒在了地上,嘴角滲出黑色的血液。
我後退了一步,看向奧博瑞恩。
奧博瑞恩俯下身檢查了那人的屍體,說道,“他自殺了。”
我皺起了眉。
“這裏所有的教士舌頭都被割了,您觸犯了這裏的規則。女神。”奧博瑞恩搖了搖頭,然後幹脆利落地掰開屍體的嘴把舌頭又割了一次,“我會告訴這邊的總管說他冒犯了您而畏罪自殺的。”
我搖了搖頭,“這裏總會有想要舌頭的人的。”
“重點不是舌頭。”奧博瑞恩說。
“我知道重點是什麽。”我打斷了他的話,“我需要這裏有我的人,你懂麽。”
奧博瑞恩低下了頭,“我懂了,女神。”
在經過這一短暫的插曲後,我還是見到了文森特。
他是昏迷着的,他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我嘆着氣用手指撫摸着他的臉頰,他的左臉上也有一道深深的傷疤,只有最好的牧師可以讓這傷痕複原。
“您不會想治好他的傷吧?”奧博瑞恩試探性地問道。
“沒有。”我淡淡地說道,指尖上纏繞的是黑暗的氣息而非光明的,那點黑暗的氣息湧入文森特的腦袋中,不消片刻他顫抖地睜開了眼。……是被我痛醒的。
他的眼裏閃過意外,随後是刺客特有的帶着虛無的冷漠。
“日安,女神大人。”他沙啞地說道,當然,是帶着嘲諷和不屑的。
“你可真狼狽。”我後退了一步,将他來來回回看了個遍,說道。
他此刻是沒有穿任何衣服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光着身體的男人,當然也是第一次看到身體上都是大大小小傷痕的人。
“托您的福。”文森特嘴角裂開個森冷的笑。
“是的。想必你從此之後會成長不少。”我點了點頭說道。
“那可真是感激不盡。”他冷淡地說道。
“那不如換種方式感激。”我靠近他,他身上的血腥味很重很重,都是他自己的血。此刻我的身體幾乎已經貼上了他的,我正要湊到他耳邊說點悄悄話的時候,卻感覺自己小腹被什麽東西頂到了。我有些意外的用手握住,然後不期然看到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會産生身體的欲望嗎?”我真的有些意外,所以用手用力捏了捏,然後它……漲的更大了……
文森特扭過了頭,有點尴尬地說道,“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這時奧博瑞恩才明白發生了什麽,因為我是背對着他的,所以他一開始沒有看到。
“要不威爾你先回避一下?”我帶着調笑說道。
奧博瑞恩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個壓抑自己情緒的動作,然後他點了點頭,也沒說其他的話,轉身退出了牢門。
文森特看我的眼神非常複雜。
我握得更緊了些,而後說道,“不過我不能直接和你……我擔心教皇發現。”一邊這樣說着,我一邊吻上了他的唇。他的身體在顫抖着,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其他。
基于yu望的喜歡嗎?
吻着文森特,我想起的卻是斯圖亞特,那個秋日的夜晚裏他狂熱的吻。手指輕輕撫摸着他的身體,感受着他的體溫和熱情。直到手指間濡濕一片,這時的我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
“好快……”我下意識說道。
文森特咳嗽出聲來。
過了幾分鐘,他皺着眉說道,“你究竟是……”話沒有說完,但是我也懂了他的意思。
“不久之後彼得會放走你,替我辦一件事。”我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這裏我沒有信得過的人,只好拜托你了。”
“我有什麽好處?”他反問道。他果然變了不少,若是從前的話一定滿口應下的。
“剛剛的……”我在他耳畔呵了一口氣說道,“還不算好處麽?”
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捆綁着他的鐵鏈子發出了響亮的“嘩啦”聲。過了幾秒鐘他終于平靜了思緒,說道,“什麽事?”
“去尋找德魯伊詢問關于靈魂鎖鏈的真相,主要是如何解開。”我壓低聲音說道。
文森特點了點頭。
我又對他笑了一下,然後将手擦幹淨,轉身打算離開。
“克洛迪雅。”他叫了我的名字。
我停下了腳步。
“你欠我的。”他說。
“我知道。”我背對着他說道,“我會還清的。”
“日安。”他說道。
“日安。”我背對着他繼續說,“願諸神保佑你。”随後離開了牢房,牢房外奧博瑞恩站在那裏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不知在想什麽。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關于文森特的事,也許我一開始應該懷揣着目的去對他的,現在他會不會真心的替我去尋找關于靈魂鎖鏈的事我不得而知,畢竟我發現他的價值時已經太晚了些。我剛剛對他說的話是真心的,盡管雙面間諜說不上,但奧博瑞恩和彼得那邊肯定達成了什麽協議,我新埋下的棋子根基太淺,所以現在能指望的只有他。
我思考的過于入神以至于我沒有發現奧博瑞恩沒跟上來,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幾分鐘後的事情了。我回過頭看到奧博瑞恩站在火把下,燃燒的火焰把他的臉照得時明時暗,看起來非常的不舒服。
“威爾?”我出聲叫他的名字,“怎麽了?”
盡管奧博瑞恩是我給他的名,但時至今日,叫他威爾的只有我一個。
“您就不可以多給我一些信任嗎?”奧博瑞恩低聲說道。
“那你為什麽不能多給一點我信任你的理由呢?”我微笑着回答。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半跪下來,親吻了我的手背。
……上面文森特的氣味還很濃烈,啧。
奧博瑞恩低垂的眸子裏,有一絲哀傷的色彩。
那時的我是驕傲的,我自以為掌控了一切。若是沒有“人心”這種東西的話,按道理我的确是掌控了我想象的一切的。可是後來我發現他們都做了錯誤的選擇,我因此而陷入近乎萬劫不複的境地,那時我才終于發現,人心,是個多麽重要的東西。而我眼中的“無用情感”,在關鍵時候居然會發揮那麽可怕的作用。
而我,将為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