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6-12-20 17:00:03 字數:5044
呂隽風打了電話給阿修,說明他要帶何芷琳下山去藥局搽藥,麻煩他跟陳苡星說一聲,登山結束後自己搭車回去。
阿修一聽,很有義氣地應允。“沒問題,我會負責陪陳苡星和送她回家,你安心陪芷琳下山。”這是好朋友跟何芷琳感情增溫的獨處機會,他當然要幫忙喽!
“謝了!”這頭呂隽風道了謝,挂斷手機。
那頭,陳苡星從阿修講手機的單方面回話推敲出大概的內容,氣呼呼地叫道:“他們要先離開是不是?拜托!哪有人這樣不合群的?”
“你很吵耶!”阿修沒轍地翻了個白眼。“人家隽風跟芷琳看對眼了,我們就識趣一點,別去當電燈泡了,走了!我陪你繼續往上爬。”
陳苡星一聽,更嘔了,鬧脾氣地嚷着:“我不爬了,我要走了。”
說完,跺腳往回走。
“啧!你這女人脾氣很大耶!”阿修搖頭,在後頭邊喊她邊追上。
涼亭這邊,呂隽風通完電話後便幫何芷琳把東西都收進背包,他将她的背包背到自己身上,又拎着她濕淋淋的鞋子,将鞋帶打了一個結,挂在手臂上。
整個過程中,何芷琳都是低垂着頭,兩坨紅雲熏染在她的雙頰上,遲遲未褪。
當呂隽風準備就緒後,便在何芷琳的面前背對她蹲了下來。
“上來,我背你下山。”
“嗄?不要啦!這樣很難為情,我會被路人笑。”何芷琳看着他厚實的寬背,驚慌地拒絕。
“怕什麽?要笑也不會只笑你一個人,我也會一起被笑進去,再說,你現在是要怎麽自己走下山?”鞋子都濕到會滴水了,根本不能穿。
她看着那只被呂隽風挂在手臂上的帆布鞋,确實是一直在滴水沒錯,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讓他背。“勉強穿一陣子應該沒關系吧!”
“不行,燙傷的皮膚悶在濕鞋子裏走路更容易摩擦破皮,要是因此發炎或變成蜂窩性組織炎,豈不是更慘?”
“可是我很重,你背我下山會很吃力。”而且她也會害羞,想到要貼靠着他的背,她很緊張。
“你很重?”他露出懷疑眼神,瞧她瘦得弱不禁風的模樣,是能重到哪裏去?
他這樣露骨地盯瞧她全身,她更是發窘,語氣含嗔。“真的啦!”
“我上次在公園裏就抱過你了,一點都不重,你應該再吃胖一點才對,上來!也不過才一段路而已;而且你放心,我知道還有另一條産業道路離停車場比較近,且登山客比較少,你不用怕被笑。”說着,大姆指比了比他的背,要她趴上來。
何芷琳遲疑着,呂隽風又催促她一遍。“上來,安啦!”
何芷琳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她才剛将雙臂繞上呂隽風的脖子,他便立即反手交叉拖起她的臀部,一瞬間的功夫,很輕松地背着她站起身,邁開大步走出涼亭。
何芷琳讓他背着,柔軟的前胸緊貼着他厚實的背,害她緊張到胸口裏小鹿亂亂撞。
他身上帶有一點皂香和男人的汗味,不難聞,甚至傳達着一種刺激感。
他的背比看起來還寬闊,肌肉結實有力,一動作,背後的擴背肌跟着牽動,讓她清楚地感受到男女的差別。
走在産業道路上,果然人車稀少,偶爾有幾個路人對他們投以好奇暧昧的眼光,呂隽風不以為意,沒把旁人的目光放在心上。
但是何芷琳臉皮薄,別扭地細聲央求他。“應該沒多遠了吧!接下來我自己走就行了。”
呂隽風聽出她的不自在,交代她。“就快到停車場了,你別管別人怎麽看,把臉埋着就好。”
“哦……”何芷琳小小聲地應話,羞窘地把臉埋在他頸項間避開路人目光。
她吐氣如蘭,溫溫的氣息如暖流噴吐在呂隽風的脖子上,搔得他一陣麻,熱氣從她氣息吹吐着的地方蔓延開來……
呂隽風頓時覺得好熱,尤其是與她相貼的背更是熱。
“對不起,害你流了好多汗。”擔心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我還是下來好了,這樣背着我走一定很吃力。”
她不懂,他流汗的原因不是因為她的重量,而是因為她的柔軟。
“不用,你一點都不重,真的!”呂隽風咬牙地說,專心不把注意力放在貼觸他背後的女性渾圓上。
當他們到達停車場時,呂隽風喘息宣告:“到了!”
他放下她,感覺壓在身後的柔軟瞬間消失,心裏居然湧起一陣惋惜。
他開車門,讓何芷琳坐入車內,自己繞到駕駛座上車,發動車子開往市區的方向。
呂隽風很快地在路旁一間藥局前停妥車,交代:“在車上等我,我馬上回來。”
他下車,很快地跑進藥局買藥。
何芷琳隔着車窗玻璃看着他,想着今天他為她做的每一件事,心裏不禁泛起一絲甜。
呂隽風很快去而複返,手上多了一條藥膏。
他一上車,馬上打開藥膏宣告。“藥師說這種燙傷藥膏效果很好,來!腳給我。”
“嗄?”
何芷琳才在思考自己的腳要怎麽給他時,呂隽風已經先一步彎腰擡起她被燙到的那只腳,直接擱在他的大腿上。
“啊——”何芷琳驚呼一聲,臉紅心顫地想抽回腳,但是呂隽風不為所動,手掌穩穩握住她的裸足,手指沾了藥,在她的腳踝上細細塗抹。
她原本以為他看起來豪邁灑脫,動作應該也是粗魯的,但是不會耶!他幫她抹藥的手勁很輕柔,一副很怕弄痛她的樣子。
“搽好了,藥師不建議包紮,他說燙傷的肌膚有透氣會比較好,所以你可不能穿着濕鞋子趴趴走。你家在哪邊,跟我說住址,我送你回去。”他又交代:“回去後好好休息,別再走動了,藥膏你帶回去,記得一天搽三次,如果有發炎的現象就要趕緊去大醫院看診。”
他其實是個随興自在的人,不太懂得怎麽照顧別人,但是奇怪,一遇上何芷琳,那種想要照顧她、保護她的念頭不斷湧出。
瞧!他現在的樣子就有點像緊張寶貝女兒吃苦挨疼的父親,啧!真是不像他。
“謝謝。”何芷琳接過藥膏,急着縮回腳後,馬上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努力忽略腳踝處他殘留的手溫。
“別客氣。”他笑睨着她,心頭一陣亂。
她跟以往那些主動貼近他的冶豔女子很不一樣,稍微碰一下就臉紅,個性溫順,不會亂使性子,光是坐在她身邊,他就能感覺得到一股沉靜舒服的氛圍,輕易地讓他焦躁浮動的情緒變得穩定,所謂的如沐春風,就是這種感覺吧?
之前在小公園巧遇時他就有這種感覺,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覺得無比平靜舒暢,她像晨曦又像雨露,他很難不愛上這個嬌嫩的小女人。
他外表看來浪蕩不羁,又加上玩賽車的關系,身邊圍繞着不少辣妹,給予外人一種花心的錯覺;其實他上一段感情是從高中時代談到大學的長時間戀愛,後來還是女友兵變了才結束戀情。
不同于他外表的輕狂,真正的他對于感情并不花心,這得歸功于家庭教育,雖然和父親的關系不是很融洽,但父親愛家愛妻的嚴謹形象多少影響了他的感情觀;所以,若不是因為愛上她,稍早在涼亭時他也不會輕易吻她。
說真的,他其實不想那麽快送她回家,他其實還想邀她吃飯,但是他擔心她的腳,只能讓今天的聚會到此結束。
“住址呢?你跟父母住是不是?燙傷會不會挨他們罵?”
“對啊!我跟爸媽住。”何芷琳點頭,又說道:“我們家就我一個小孩,爸媽很疼我,不會罵我的,頂多只會數落我不小心,不過,等到被數落大概也是晚上了。”她很可愛地做出聳肩吐舌的動作。
“晚上?”
“嗯!我爸媽中午要參加同事小孩的婚宴不在家,昨天聽說婚宴後他們一群老同事會再去喝下午茶,回到家應該也挺晚了。”
“這樣啊……”既然她回到家也是一個人,那麽……他脫口而出邀請。
“那要不要到我家?反正吃午餐的時間也到了,到我家去,我可以煮午餐給你吃。”
“嗄?你家?”何芷琳雙眼瞪大,一臉怔愣。
因為她一臉被吓到的表情,呂隽風驚覺自己的邀約可能太唐突了,連忙解釋。“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你知道的……到我家煮午餐,反正我一個人也是要吃飯……”
他真的沒有不良企圖,但要命的是,他怎麽開始結巴了?
何芷琳柳眉微蹙,猶豫地看着他,很想赴約,但又覺得這麽做好像很大膽,她從來沒有單獨去過男人家裏;但……她抗拒不了他的吸引,也許,偶爾放縱叛逆一下也無妨。
“沒關系。”可能這種邀約對她來說還是太震撼了,他連忙出聲安撫。
“不然我再去買個便當讓你帶回家吃,你到家後記得把手機放在身邊,有狀況随時和我聯絡……”
他這邊還在說話呢,何芷琳卻深呼吸,終于下定決心地說:“好啊!”
單獨去他家很刺激,她一定是瘋了才會這樣,活了二十二年的規矩生活因為他而破例。
“那你想吃什麽便當?”呂隽風一時沒聽懂,先是壓下失望情緒問,随後忽然領悟,瞠大雙眼盯着她問:“等等……你剛剛說‘好啊!’是指買便當好?還是去我家吃飯好?”
只見何芷琳的俏臉愈來愈紅、愈來愈不自在,別扭地問:“你想煮什麽菜?我可以幫你。”
呂隽風的家位于一間電梯華廈的七樓,這間房子是他搬出家裏獨立後,靠着一筆又一筆的賽車獎金買的。
何芷琳環顧四周,房子約莫二十幾坪,格局簡單,采光明亮,打掃得很幹淨,不像一般獨居男子那樣雜亂不堪,屋裏頭除了基本家具之外,沒有其他多餘的擺設。
呂隽風拿拖鞋給何芷琳換上,領着她到客廳沙發上坐好,接着又幫她把鞋子拿到烘衣機裏烘幹,這樣等她要回去的時候就可以穿了。
忙完之後,他幫她倒了一杯茶。
“謝謝!”何芷琳接過茶杯,規規矩矩地點頭道謝。
呂隽風交代她說:“我先去廚房弄午餐,很快的,你腳痛別亂走,如果想參觀的話,等吃完午餐我再帶你參觀,哦!對了,吃西紅柿意大利面可以吧?冰箱裏剛好有材料,我一個人住,會煮的東西沒幾樣,意大利面算是勉強可以登上臺面的料理之一。”
一個人住最方便的料理就是直接下一碗面來吃,所以他家裏備有基本的食材,只要煮一把意大利面,淋上市售的西紅柿肉醬,再加上綠花椰菜、紅椒、蝦子翻炒個幾下,就是一道快速又美味的料理。
“當然可以啊!”何芷琳微笑應好,又說:“讓我來幫你吧!雖然我不太會煮飯,但是可以幫忙洗菜、切菜之類的。”她不好意思讓他一個人忙。
但是呂隽風不讓她忙,催促她回沙發上坐。“你不用來幫忙,好好地坐在沙發上等就行,只不過是簡單煮個面,我很快就搞定。”
因為呂隽風堅持,何芷琳只好像個好學生一樣正正經經地坐好。
呂隽風看她這麽拘束緊繃的模樣,低笑道:“放輕松一點,你可以躺着或是把腳跷到茶幾上,當作在自己家裏。”
“好,謝謝。”何芷琳微笑點頭,依然維持規矩的坐姿,良好的淑女風範盡顯無遺,就算真的在自己家,她也不可能把腳跷到茶幾上。
呂隽風也不勉強她,幫她拿了茶幾上的遙控器。“要看哪一臺自己轉。”
何芷琳接過遙控器,注意力轉移到沙發前那一臺三十寸的液晶電視,發現電視下方的矮櫃裏滿滿的都是DVD。
“你有很多DVD。”
“嗯!裏頭有一些片子是國外F2方程式賽事的紀錄片,也有我賽車時主辦單位或朋友幫我側錄的比賽畫面,我會在每次比賽後反複觀看影片,找出自己在哪個點表現得不夠好。”
“我可以看嗎?”何芷琳滿臉期待地瞅着他問。
一聽到影片裏有他比賽時的畫面,她忍不住想看,她雖然去過一次賽車場,但當時她忙着找人,沒認真看過呂隽風比賽;話說回來,她其實并不喜歡看那種極速的賽車畫面,但因為裏頭有他,她想多了解他。
“你要看?”呂隽風訝異挑眉。“我怕你會覺得太刺激。”
“沒關系,我真的想看有你出現的比賽紀錄片。”何芷琳雙手握拳,很肯定地點頭。
聽她這麽說,呂隽風有點受寵若驚,也有一點小小的驕傲,他喜歡她臉上出現的認同表情。
“那好吧!我幫你放。”呂隽風走到電視前,彎腰從櫃子裏找出自己比賽時的紀錄片,放入放映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