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戀綜08
教室裏只有他們兩個‘學生’。
這是一間比較有年代感的教室。
老師一邊講課, 一邊在黑板上寫板書，像是正經授課。但他的聲音卻很難聽，像是指甲刮過黑板那樣刺耳。
終栩和陳西雨一前一後坐着。
不多時, 陳西雨拿筆戳了戳她的後背，悄悄遞給她張紙條。
既然上課不能說話，遞紙條總是可以的。
攤開紙條, 上面寫道：
課已聽, 現在翹課走？
終栩回複：你先走, 如果沒事我再走。
陳西雨：？請保護好你的約會對象陳西雨。
“你們兩位同學在幹嘛呢？！”
正在寫板書的老師突然開口問道。
他明明背對着他們, 怎麽還能發現他們的小動作呢？
兩個人都沒吱聲。
但老師顯然沒想放過他們，身體依然背對着他們, 手還捏着粉筆寫板書，但整顆腦袋卻朝他們的方向完整扭了過來。
“我都盯着你們呢！上課要好好聽講！”
見兩人都沒說話, 他的臉沉了下來：“為什麽不說話？為什麽不答應老師？”
“……”
“你們這麽不把老師放在眼裏嗎？！”
他越來越生氣，身體也轉了過來，拿起教學三角尺朝他們走來。
陳西雨正準備抓起終栩, 卻抓了個空，她已經迅速從椅子上跳起來。
事情發生在轉瞬間。
嘭——
三角尺重重砸下，終栩的座椅被劈成兩半。
如果不是她反應及時，被劈的就是她了。
這個三角尺真牛啊牛。
終栩的目光落在三角尺上。
老師哼了一聲：“你們兩個，給我到門口罰站去！”
這真是求之不得, 趕緊溜到門口。
但這回, 卻換成終栩抓住陳西雨。
陳西雨眨眨眼，不解她為什麽不馬上溜走。
但終栩一個眼神都沒給他，把他拉着到牆邊, 居然真的開始罰站。
老師走了出來，手裏還拿着兩本書：“如果書掉下來, 老師就要狠狠懲罰你們！”
他走近時，身上的屍臭味飄來。因為離得近，這才看清霧蒙蒙的鏡片後，那雙眼睛居然空洞洞的，沒有眼珠子。
近距離欣賞非人怪物，終栩覺得驚悚程度還好。
她還攤開手，向老師示意可以幫他拿三角尺，方便老師把兩本書放在他們頭頂。
老師有點意外她的乖巧，但甚是滿意。于是便把三角尺順手塞她手裏。
旁邊的陳西雨看到這裏：“……”
明白了。
果然，下一秒，終栩就欣喜拿穩三角尺，并朝老師的腦袋用力地揮了過去——
她喝過體能魔法藥水，原本就有力氣BUFF。這怪物猝不及防被扇飛，眼鏡摔在地上碎成兩半。
“我的眼鏡！我的眼鏡！我瞎了啊，我瞎啊我瞎啊……”怪物兩只空洞洞的眼睛分外可怖，邊怒罵終栩，邊在地上摸索自己的眼鏡。
“走。”
終栩瞥了眼還在說‘我瞎啊’的怪物，拔腿就跑。
他們一路跑到食堂附近，正好到點了可以去吃個午餐，做午餐任務。
看到終栩還美滋滋拿着三角尺，陳西雨服氣了：“別人是跑都來不及，你居然還敢搶怪物的東西……”
“試試呗，如果被拒絕了再還回去。”終栩心情不錯，“沒想到這老師還怪大方的。”
那是人家大方嗎？全靠你硬搶啊。
食堂裏空無一人。
兩人順着香氣走到三號窗口，那裏居然有熱氣騰騰的幾道菜，像是新做的。
他們自助打了菜，随意選了個位置坐下。
在食堂需要待滿20分鐘，不知道會出什麽幺蛾子。
所以得趕在幺蛾子出現前，能吃快吃，填飽肚子最要緊。
“同學，這裏有人嗎？”
就在陳西雨好不容易安靜一回，兩人埋頭苦吃不過兩分鐘，就傳來一道難聽的聲音。
他們愕然擡起頭，發現身旁圍了五個穿校服的學生。
無聲無息，像是憑空出現。
“有人了。”終栩當機立斷答道，“坐的都是人，你們瞎啊？”
五個學生：“……”
他們盯着旁邊空蕩蕩的座椅半天，還是一屁股坐了下去。
“明明沒有人。”
終栩和陳西雨立刻站起來，打算換個位置。
沒想到五個人立刻齊齊跟着站起來，顯然t是打算他們往哪裏坐，就跟着到哪裏去。
這是甩不掉了。
“同學，你的雞腿看起來很好吃，能分我吃嗎？”學生們紛紛盯住了終栩和陳西雨餐盤裏各有的雞腿。
“我也要吃。”
“我也要吃。”
……
雞腿只有兩根，卻有五個人要吃。
就在陳西雨還在思考是不是到三號窗口，去給他們打五根雞腿時，就聽終栩面無表情拿起雞腿開啃。
“不能。”
拒絕了。
陳西雨倒也不意外，馬上跟着一起拒絕。
“你們怎麽這麽小氣？”
“你們怎麽臉皮這麽厚？”
五個學生失望低下頭，但片刻後振作精神，夾起一筷子放在他們的餐盤裏。
“我們就大方多了。這是牛肉，請你們吃。”
餐盤裏他們夾過來的牛肉香氣撲鼻。
但三號窗口根本沒有牛肉。
這牛肉是從哪裏來的？
這一回，他們不像剛才那樣好說話了。飯也不吃，就死氣沉沉盯着他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如果拒絕，像是會發生不好的後果。
如果吃了，大概也是糟糕。
陳西雨緩緩問道：“栩栩，我能借用你的三角尺嗎？”
終栩挑挑眉：“可以。”
陳西雨拿起三角尺，開始掃射。
餐盤哐哐哐掉一地，餐桌也裂成兩半。
“哈哈哈哈，不吃就都別吃！都給我餓死！”
看着他突然發瘋的樣子，五個學生都吓傻了。
終栩：“……”
還好她手裏還拿着雞腿，趕緊咬一口。
“同學，你真是……”其中一個女生開口，“沒素質。”
“怕了就快滾。”
女生聽言立刻咧嘴笑：“我就喜歡你沒素質的樣子。”
陳西雨驚恐。
他趕緊拽着終栩後退幾步，順便看了眼時間。
時間居然這麽慢，還要在食堂待5分鐘！
而告白陳西雨的女生這時變了臉，對其他人道：“把這位男同學給我壓回宿舍！”
？
終栩毫不留情地大聲嘲笑。
陳西雨把三角尺塞回終栩手裏，自己抄起只餐盤：“別笑了！他們要變身了！”
他們五個人歪了歪腦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咧開的笑容直接到耳後根。并不是一眼驚悚的那種恐怖，但怪異的模樣反而讓人心裏發涼。
終栩故技重施，手裏的三角尺越揮越順手。
三角尺劈過迎面而來的男學生，他的腦袋裂開一條縫，但仍咯咯笑着，不知疼痛，腳步不停地繼續朝終栩撲來。
真是難纏。
“看好時間，到點馬上走！”
這點終栩和陳西雨達成一致，沒必要硬和怪物糾纏。
20分鐘時間一到，終栩拎起陳西雨的衣領，拔腿就往食堂外跑去。
回頭看去，那五個怪物居然緊追不舍。
有的扶着裂開的腦袋，有的拖着殘肢，活像喪屍來襲。
“栩栩，可以不像拎雞崽子那樣拎我嗎？”陳西雨邊跟着跑，邊無奈道，“其實我的手也挺好牽的。”
終栩自動無視。
經過教學樓時，‘老師’已經找到了眼鏡，但鏡片只剩下指甲蓋大小。
他移動着腦袋，用僅剩的鏡片搜尋。
“你們真是不聽話的學生！我要找到你們，把你們塞進馬桶裏！”
一直這樣跑下去，總歸不是辦法。
看到前面建築後，終栩眼睛一亮。
陳西雨也看到了，那是衛生間。
“你想進衛生間？那可是有點風險。”
規則二，不要進一樓衛生間。
規則三，一樓衛生間的第三個蹲坑是最安全的。
兩條相悖的規則，總有一條是真的。
終栩已經有了打算：“相信最安全的。”
陳西雨感覺不對：“等等，你把我拉女衛生間幹嘛？！”
“待在一起，分開可能會違反規則四。”
規則四，無論如何，請保護好你的約會對象。
陳西雨滿臉寫着不願意：“那怎麽不去男衛生間？我不去女衛生間，我雖然經常覺得自己變态，但不是真變态啊！”
終栩面無表情把人往第三個廁坑塞：“由不得你。”
啪嗒。
她把第三個坑位鎖住。
外面找他們的怪物吵鬧了好一陣子。
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小小的空間裏，擠着兩個人，略有些局促。
陳西雨忽然盯住終栩的眼睛，問道：“你的左眼好像比較不一樣，受傷過嗎？”
“別說話。”
好的。
徹底寂靜，兩個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終栩保持着心神緊繃，感到有些奇怪。
規則二表示不要進一樓衛生間，難道是完全錯誤、迷惑人的規則？
否則，那些怪物怎麽沒想過來衛生間找他們？
但如果他們不來衛生間，規則三似乎也就沒必要說第三個坑位是最安全的？
所以，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
終栩面無表情擡起頭。
一張五官扭曲的臉出現在頭頂，正死死盯着他們，不知道看了他們多久。
在和終栩對視的那刻，她咧嘴笑了笑。
陳西雨發現終栩的動作後，跟着擡頭。
他沒忍住，不文明地罵了一句髒話。
終栩下意識握住門把手，想要逃離。但這一時刻，她想到了件事，目光閃了閃迅速收回手，轉而雙手握緊三角尺，向上揮出。
嘭——
那張難看的腦袋被砸出一個坑。
她凄厲尖叫一聲，頓時旁邊的位置冒出無數個腦袋，都死死盯着他們。
“……”
以為世界安靜了，合着一直埋伏在旁邊呢。
他們所在的第三個廁坑，是最安全的。
如果因為吓一跳跑出去，恐怕才是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