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枭人在空中避無可避,那巨蛇一個擰身,蛇口沖向她,從尖牙裏肉眼可見毒液噴濺,竟是直直向着鳳枭面孔而來。
這要中招,毀容是小,喪命是大。
當下,她只能加厚體表的魂力屏障,靠着魂力硬撐。大概是這巨蛇也心裏有數,它那毒液量大,毒性也非常之強,竟然腐蝕了一層層魂力,鳳枭險些無以為繼。好在魂力和那毒液一碰就相互抵消了
,如果蔓延下去,鳳枭真不知道下場如何。
丹田裏已經枯竭,經脈中也只流動着少許魂力。
那巨蛇噴出毒液後也十分疲憊,鳳枭強撐着劍勢不改,竟然一下子劈将下去。
蛇頭落地。
停頓了一下,才從斷口出噴灑出大量腥臭血液。
鳳枭避之不及,被血液濺到皮膚,伴着輕微刺痛,發現皮膚竟然變得堅韌了很多。
這蛇血,是煉體的好材料。
鳳枭看着在地上流淌的腥臭血液,心裏面糾結萬分,眼神複雜,最後還是一咬牙,走了過去。
之前飛濺的血液滴落在手上都泛起淡淡的刺痛,現在鳳枭一咬牙是在通身上都抹了厚厚的蛇血。
她想着這地方也不會有其他人,幹脆脫了衣物。
虧得那蛇血粘稠,才在身上附着了厚厚的一層,鳳枭整個人都痛到扭曲,燒灼感遍布全身,然而劇烈的疼痛之後,人體自發感到一種淡淡的麻癢。
粘稠墨綠的蛇血便透明起來,順着身體滴下。
鳳枭正想着還好沒人就聽到樹林裏傳來一聲石子滾落的聲音,她第一反應就是走上前去探查,然而剛走兩步想起自己未着寸縷,并且沒有拿持武器,才回身簡單披了一件外搭,手上緊緊握着長劍。
再過去的時候,沒有任何曾經有活物呆在這裏的痕跡。
鳳枭在四周巡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才調轉回去穿上貼身衣物,下了湖裏。
她之前一番折騰,不僅僅是皮膚表面被強化,連受到的傷都痊愈了,魂力也是大大增加,從之前的剛突破變成一階上等。
正是最好的時候了。
湖水很幹淨,而且比想象中明亮。
鳳枭水性不錯,眼睛掠過游動着的銀色魚兒,就向着深處潛入,她隐約看到水底有一個亮亮的徽章一樣的東西。
越潛越深,水壓漸漸大了起來,鳳枭估量着再向下氣息不一定足夠,就返回水上重新吸了一口氣,才又潛下去。
這次一鼓作氣,很快手指就摸到了那塊徽章。
那是塊令牌,但是十分小巧,看上去像是什麽門派徽章一般,然而更像是開啓某些秘境的鑰匙。
鳳枭在四周摸索一圈,果然摸到一個明顯的缺口。
她把令牌按了上去,就感覺前面猛地有一塊石板翻過去,水流急速湧入,夾着鳳枭把她活活拍了進去。
水流力量極其大,就算鳳枭用魂力裹挾着全身,也被活活拍暈過去。等到她醒來之時,四周早已變了模樣,湖水下面居然別有洞天,她感覺得到,空氣裏濃郁的水氣,但是周圍石壁上卻很幹燥。
那巨蛇已經被除去,湖裏面應該沒有更厲害的魂獸。
鳳枭檢查自身并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就站起來順着石壁向深處走去,還好她的武器還在。
洞壁鑲嵌有成排的夜明珠,光線不強,但是并不昏暗。
她行進的速度不算塊,畢竟擔心會有陷阱之類的危險,然而直到她走到洞穴的最深處,什麽都沒有發生。
這洞穴也不算深,至多走了二十分鐘。
她眼前突然亮起來,那是一方十幾平米的水池,不斷蒸騰着熱氣,而且池水熠熠發光,瑩白色的光茫照亮了整片空間。
鳳枭走過去,看到池水邊長出花來。
那是一朵再漂亮不過的花了,細長彎曲的莖葉是淡淡的紫色,花瓣半開未開,閃着微弱的熒光,花瓣邊舞裙一樣的紋路蜿蜒着。
鳳枭不自覺的屏住呼吸,惟恐力氣大上一點就會傷到它一樣。
花的底部放了一個小小的木盒。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圓潤的指尖一點一點接近那古樸的漆色木盒,甚至好像已經碰觸到那剝落的木面。
她突然感到胸口一悸。
手下意識地收回,鳳枭只覺得眼前一花,那木盒就搖身一變,成了一條細繩子一般的蓄勢待發的小蛇。
看身上斑斓的顏色,劇毒無誤。
就算是鳳枭現在的城府也不免一驚,手下毫不含糊直接掐死了事。從喉嚨流出的血液滴落在地上,腐蝕出大片的坑洞,而且她的魂力也被腐蝕了少許。
如果她剛才真的被咬中,性命也許無憂,但那只手定然是廢了。
鳳枭長出一口氣,再回頭看那朵花,也沒有之前那樣美的驚心動魄了。
花周圍倒是真的有一個木盒。
鳳枭拾起它,打開,裏面有一卷破破爛爛的紙卷,還有用玻璃瓶子封住的地圖,嗯,底下有一個夾層,打開後是幾根刻着字的竹片,看起來窮酸得很。
她先小心翼翼地撥開紙卷,那上面的字受了潮,保存不當,已經看不大清晰,只能大致猜出是遺書一類。
并沒有多大的價值。
然後是地圖,應該是藏寶圖,然而上面的文字她從未見過,圖畫更是抽象,也只能擱置在一邊。
最後是那幾根竹片。
上面的文字她依舊不認得,但是自從拿到這竹片開始她周身的魂力就開始蠢蠢欲動。這竹片上面彌漫着一股誘人的味道,如果是魂力是老饕,那這竹片絕對是驚世的美食,連鳳枭自己都不大能控制
住魂力的渴望。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截下一絲魂力附着在竹片上。
那一瞬間,她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就被投射到了另一個完全空白的地方,四周沒有邊界,光線亮到似乎能排斥一切黑暗。
等到眼睛開始适應起這亮度,鳳枭驚訝得說不出話。
這地方好像練武場一般,鳳枭站在裏面,她面前有一個面目不清得男人執着一把重劍,在緩慢至極地演練一些劍招。
鳳枭越看越入迷。
那緩慢笨拙的動作裏似乎蘊含着全部的真意,她只覺得越看越深奧,越看越覺得自己的無知淺薄,目光全部陷在男人漸漸變快的動作上。
劍風終于舞動起來,重劍比輕劍難以掌控,然而真的上了戰場就是絕對的殺器。鳳枭幾乎被那撲面而來的煞氣激起應激反應,然而為了劍招,她還是壓抑下來。
速度越來越快,她的眼睛都很難跟上。
突然一下子,執劍的手毫無征兆的停止,她被梗住,難受之際,那無面目的男人又開始極其緩慢的舞動,然而這次他身體半透明化,一些紅色的線條開始在他身上以一定的速度和規律流動。
鳳枭猜,這是魂力的運行方式。
果然,這一次,男人的每一個動作都有一個簡單的動作,魂力化作的圖案多變,效果也不同。
鳳枭幾乎被自己的運氣吓到。
組合魂技。
這可真是千載難逢的收獲。
而且,能被這樣傳承的魂技,少說也要有玄級,更不要說組合魂技比普通魂技珍貴得多。
最形象的說法,在拍賣會,黃級的組合魂技可是能拍出玄級魂技的價錢,然而這還是有價無市。
鳳枭不知道自己能看多久,只能記得越多越好。
直到她退出這裏良久,确認記住了招式之後才醒過神來,手裏的竹片早就碎裂成為飛灰。
鳳枭現在什麽想法都沒有了,她只想找一個僻靜地方,好好練習一下魂技,正好,這裏足夠安靜,若要吃食,直接去湖裏捉就是。
鳳枭到底是摘下了池邊的花,那東西對于修煉魂力來說事半功倍,而且長出花的池水也是一樣的功能。
她幹脆泡在池子裏,把花咽下肚子。
渾身燥熱起來,一半是因為修煉,一半也是因為那花的藥力,空氣中游離的能量被全部吸引到她身邊,身體裏的魂力也活躍得不像樣子。
她深呼吸一次,把魂力徐徐吸收到體內,在體內三十六周天慢慢旋轉,從下丹田流動到上丹田,魂力細流一點點壯大,到無法吸收的地步就存留在下丹田裏。
直到所有的魂力都已經吸收完畢,下丹田已經被充滿,上丹田也存放了少許魂力。
鳳枭皮膚表面已經滲出了少許汗滴。
突破實在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受傷,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是在最佳狀态。
她提起全部的心神,凝聚起丹田的魂力。
其實晉升魂君并不是鳳枭胡鬧一般的晉級就結束了的,魂君最标志的特征就是能夠真正的讓魂力實質化,第一步就是把在丹田裏呈氣态的魂力液體化。
想也知道,就是壓縮,無限的壓縮。
駕馭一部分魂力去壓縮另一部分,在氣态的魂力一點點緊張起來之後,就會出現第一滴液體。
然後一切就能自然而然地進行下去。
鳳枭咬緊牙關堅持着,終于,第一滴魂力凝結的液體落在下丹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