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夏滿時這個勞動力, 原本計劃兩個小時拔完的豬草,提前了半個多小時。
三個人背着竹筐往回走。
陳閑道:“小夏是不是經常去健身房撸鐵?”
夏滿時:“去的不多,但家傳的有一套強身健體的套路!”
楊昱菲笑起來:“怪不得, 連陳閑那個撸鐵俠都比不了你的速度!”
她還挺喜歡夏滿時的,人美、幹活勤快、話還不多,不像那個袁夢夢除了會搶鏡頭啥都不會。
想到此,她嘆口氣:“也不知道午飯做好了沒?”
陳閑一聽這話, 跟她對視一眼, 眼神裏的調侃意味不言而喻。
飯?
怎麽可能做的好!
果不其然, 等到三人回了農家小院, 地鍋的火還沒有生好, 別說飯了。
袁夢夢一手的污黑, 跟陳閑撒嬌道:“哎呀, 我快氣死了, 一直滅, 一直滅!”
說着,還對着鏡頭撩了下頭發,這就弄了滿臉的黑印。
夏滿時心道, 袁夢夢這是要立嬌憨小野貓的人設?
嗐,立啥都跟她沒得關系!
她向來認為,人想要活得久, 需得有必要的兩個要素:一,有錢;二, 少管閑事!
因此,她不動聲色地避開,去了水井處,想要打點水, 洗洗手。
薛秋正在水井旁洗菜,因着今日來了嘉賓,節目組提供的食材稍微豐富,給了一斤牛肉,一斤雞翅。
方才,袁夢夢說夏滿時是大胃王,中午就做個紅燒雞翅,辣椒牛肉,再炒幾盤農家自種的小青菜。
夏滿時早就料想到錄制生活的“艱辛”,瞥一眼為數不多的雞翅,又瞥一眼不遠處飄着的兩個崽崽。
白奇奇感受到了她着重的目光,撇嘴不屑道:“放心,我不偷吃,就那幾個,都不夠我塞牙縫的!”
哼,來前,他們可是談好了條件的,回去了要大吃一頓。
因着錄制綜藝,無處不在的攝像機,這兩三日他和細細都不能吃東西,香燭和零嘴兒都不成。
實際上,鬼就是幾年不吃香燭也餓不死,不過是魂淡一些,更無需吃雞腿那些零嘴兒,吃了沒用,不過是打打牙祭。
孟細細道:“姐姐放心,我保準不讓奇奇偷吃!”
說着她挺了挺小胸膛,這回她可是帶着平底鍋出門的,不似上回,好說歹說的勸,這回奇奇要敢不聽話,一平底鍋解決問題。
白奇奇不憤:“不用你看着,男子漢大丈夫一言可以頂九個鍋。”
“一言九鼎!”孟細細白他一眼,明顯對這個學渣十分嫌棄。
“鼎可不就是鍋!”
白奇奇不服氣道。
夏滿時聽着兩寶兒吵架,手上并未閑着,她先是壓了水洗手,又問薛秋:“需要我幫忙不?”
薛秋:“你歇歇吧!拔豬草很累,我昨天下午拔了半筐,手都爛了!”
薛秋是著名的音樂才子,聽聞那雙拉小提琴的手可是上了巨額保險的。
夏滿時不由朝他的手看去,果然在他左手的食指邊,發現了一道傷痕,已經結痂,心道:怪不得剛剛節目組的人問誰去拔豬草時,不見他搭腔。
“你手沒好,還是我來吧!”夏滿時說着,便自然而然接過他手裏的洗菜盆。
會做家務與不會做家務的人,一看就有區別。
薛秋見夏滿時的動作麻利,誇贊道:“小夏,你要是常駐嘉賓就好了!”
将好,過來洗臉的袁夢夢聽見這句,心裏頓時不悅。
這家的井打在了院牆邊,容人站立的地方本就不大,她二話沒說,擠在了兩人中間。
袁夢夢的身高有175,因着身為明星,必須管理體重,卻也有一百出頭。
她原本是想憑借着自己的身形條件,擠的夏滿時一個趔趄,讓她出出醜。
沒成想,夏滿時看着纖細,腳下似生了根似的。
袁夢夢這一擠,自己一個趔趄,往後仰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水井旁邊皆是黃泥地,這下子好,不止臉髒,渾身上下沒一處不髒的。
薛秋想笑,但忍住了,佯裝關切地問:“夢夢,你好端端的怎麽摔了?”
袁夢夢又不能說,自己偷雞不成倒蝕把米。
她坐在泥地裏,氣悶了片刻,自己陡然心驚:她這是怎麽了?怎麽處處都想與人争一争?
昨日也是,總想與楊昱菲争個高低!
袁夢夢想不通,可這念頭片刻便讓她甩在了腦後,眼下到處都是攝像機,總不好立個嬌氣包的人設。
她拼了演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前仰後合道:“我可真笨啊!”
這時,夏滿時騰出手,扶了她一把,還順道揉了揉她的頭。
十分奇怪,袁夢夢心裏那股子非要與誰争個高低的煩躁頓時消散不少。
陳閑很快就生好了火,夏滿時掌勺,做好了四菜一湯,袁夢夢這才洗完澡換好衣服。
五人圍坐在一個四方桌前,端起碗的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鐘。
楊昱菲夾了一筷子牛肉放進嘴裏,“嗯,太好吃啦!”
陳閑也由衷道:“好吃,好吃!”
薛秋:“小夏,你拯救了我的胃!”
都在誇,袁夢夢不誇又不好,她嘻嘻笑道:“滿寶不愧是吃貨,會做,會吃,還那麽瘦!”
薛秋想起來了,滿臉驚訝地問:“你真的能一頓吃兩份盒飯?”
夏滿時幹笑:“有時候吧!”
想了想,得把自己吃得多的人設砸結實了,頓一下,她又說:“有時候也能吃三盒,或者更多!”
滿桌子的人都震驚壞了。
楊昱菲還傻乎乎地看了看一旁的電飯鍋,鍋裏沒多少飯了呢!
夏滿時澀然又道:“我今天的運動量一般,吃不多的!”
楊昱菲松了口氣。
幾人顯然是都餓了,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再說話,埋頭幹飯。
白奇奇滿臉不痛快地飄在遠處,唯恐飄的近了,口水忍不住會流出來。
孟細細勸他道:“行了,擦擦口水,回去咱吃好的!”
白奇奇心想,幸虧自己不是人,要不然臉肯定得紅成猴屁股了。
他假裝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拿袖子一抹,啥也沒有,氣得哇哇大叫:“細細,你騙我!”
兩只崽崽圍着小院你追我趕,飄來飄去。
夏滿時的注意力被他倆吸引,一會兒盯着這邊,一會兒望着那裏,面容含笑。
楊昱菲好奇道:“滿寶,你看什麽呢?”
“哦,風景!”
“是啊,這兒的風景确實好!”
幾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又把話題扯到了風景上,繼而說起空氣質量問題。
瞎扯了一陣,收拾好碗筷時已三點半,第二個任務又來了。
聽到下午的任務是幫村裏的養雞大戶清理雞舍,楊昱菲整個人都毛了,恐懼道:“天啊,我最害怕帶毛尖嘴的動物,我雞皮疙瘩已經起來了。”
說着挽起來衣袖。
衆人一看,還真是。
陳閑玩笑道:“那你吃雞的時候害怕嗎?”
楊昱菲痛苦道:“我今天只吃了牛肉!”
袁夢夢不想去掃雞舍,但她慢了一步,而且還沒有瞬間就讓自己雞皮疙瘩起來的演技。
很快就定下了薛秋和楊昱菲留守,袁夢夢、陳閑和夏滿時去清理雞舍。
夏滿時其實不大想跟袁夢夢一起。
她不止做了鼻子,還磨了骨。
人的骨相一變,運道也變,就連心境也會受到影響。
袁夢夢原先的骨相,雖不會大紅大紫,但尚算順利。
可眼下,她整張臉都似籠了層黑氣。
跟倒黴的人在一起,會傳染黴運,很是惜運的夏滿時不動聲色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兩崽離得就更遠了,要不是不可以,他們連夏滿時都不想跟。
畢竟喜歡吃雞腿沒錯,但不喜歡聞雞臭臭啊!
轉眼,雞舍就在眼前了。
兩崽崽落下的距離更遠。
另一邊,柳钰一個鬼去抓惡鬼。
這回的惡鬼并非新死的鬼,而是打寒冰地獄越|獄出來的。
當然,那惡鬼也不是近來才越|獄的,而是趁着百十年前,陽間浩劫動蕩,地府收人太多鬼手不足,鑽了空子。
地府有個惡鬼通緝榜單,這貨位例第五,算是不容鬼小觑。
柳钰一收到線報,立時上來,原想趁着天還未黑,陰氣不足,一舉将她拿下。
他一路謹慎,誰道臨了還是讓她給逃了。
柳钰緊追不舍,不曾辨明方向,只嗅到惡鬼的氣味中,還混雜着一股難以言喻的難聞味道。
他大喝了一聲:“哪裏跑!”
夏滿時聞聲而動,一擡眼睛,便瞧見柳钰追着一個紅衣女鬼朝這邊飄來。
女鬼慌不擇路,瞧見眼前三人,鬼眼滴溜溜轉了一轉,而後徑直挑了個三魂氣弱的,一頭朝她紮去。
夏滿時暗叫不好,想要伸手去拉袁夢夢,耐何離得遠沒夠着。
見袁夢夢方才還哭喪着臉,一眨眼的功夫,露出了詭異的笑來。
草,一種植物!
柳钰快煩死了,失手就算了,還在兒子和兒子老師面前失手。
柳钰一甩勾魂索,大吼:“你死啦!”
夏滿時撇了下嘴,心說“多新鮮啊,不死能成鬼?”
白眼一翻,法力無邊。
崽崽們就在附近玩耍。
女鬼附了袁夢夢的身,這才反應過來。
孟細細道:“完了,完了,你爸連惡鬼都打不過啦!”
白奇奇一捂小腦門,哀嚎:“你快閉嘴吧!別說這麽恐怖的事情啦!”
打鬼小分隊的隊長久不操練,連區區一個惡鬼都擺不平了,這事要是傳到地府,他爸就混不下去了!
說話間,兩只崽崽飄的近了一些,也不嫌棄雞舍有味道了。
孟細細又道:“唉,攝像機還在拍,這不是給姐姐出難題嗎?”
白奇奇咂咂小嘴兒,只當沒聽見她的話,拿胳膊肘碰了碰他爸,“我說你,行不行啊?”
柳钰氣到聲音幹硬:“老子行着呢!”
女鬼一聽這話,咯咯笑了。
大約是為了挑釁,拿起一旁的掃把,直接沖向了雞舍。
還別說,幹活比袁夢夢本體麻利一百倍。
夏滿時真是操碎了心。
生怕女鬼做出點什麽不合時宜的事情。
她緊随其後,也拿了掃把入內。
說起來現在都是高科技養雞,雞舍其實不算髒,但是幾千只雞聚攏在一起,那味道還是嗆腦門兒的緊,還有那聲音。
可奇怪的是,袁夢夢才一進去,幾千只雞同一時間不出聲了。
緊随夏滿時身後的陳閑道:“咦,這什麽情況?”
方才停在雞舍外,就是因為那此起彼伏的咯咯噠的聲音,一只雞叫沒感覺,幾千只叫,陡一聽,還怪吓人的。
他還心道,幸虧楊昱菲沒來,要不然得吓撅過去。
攝影師們也不知道啊!
探頭看了眼一號雞舍的小雞們,全都聚攏到了一起,瑟瑟發抖。
夏滿時心道,女鬼要再不走,遲早得把幾千只雞吓嗝屁!
她趕忙道:“要不趕緊把養雞廠的負責人叫來看看吧!”
她的話音将落地,便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想來是這裏的負責人。
眼下是拍不成了,夏滿時膽子大,上前幾步,一扯袁夢夢的胳膊,将她拉出了雞舍。
說來也怪,袁夢夢才将走出去。
那些聚攏到一起的小雞們,抖抖毛,又活蹦亂跳的咯咯噠起來。
負責人也納罕:“喲,雞崽兒還認生嗎?”
趁着節目組跟養雞廠負責人溝通的功夫,夏滿時問柳钰:“怎麽辦?”
女鬼頂着袁夢夢那張臉,百無禁忌,又咯咯嘲笑了起來。
柳钰在心底“艹”了一聲,正色道:“眼下得盡快将她拍出來,惡鬼可不比普通的鬼上身,比較消耗元氣!”
他說的很是委婉,但實際情況比他說的要緊急。
夏滿時松開了鉗制住袁夢夢胳膊的手,後退一步,示意柳钰。
那意思很明顯:你倒是拍啊!
柳钰牙疼似的“嘶”了一聲兒,他要是能拍,早就拍了好嘛!
好的,不用他說話,夏滿時知道了,這位隊長他辦不到!
白奇奇急的直翻白眼兒,“爸爸,你倒是上啊!”
柳钰:“莫,莫催!”
都到了火上眉毛,夏滿時道:“我能拍嗎?”
柳钰一咧嘴,忙不疊點頭。